源源不斷的溫熱從與他掌心緊貼的皮膚處傳來,連帶著他的手也仿佛在隱隱灼燒。
這比讓他直接浸泡在那煉獄血池中還要來的難受許多,不同於女人身上的溫熱,柯聿的身體常年處在冰涼低溫之中,除了在修道煉丹期間會從體內散出熱氣,其餘出現體溫高的狀況則是身體遭受到重大損傷之後。
這樣的難受並不是生理上的疼痛,更多是一種心理上的無形折磨,就像長久行走於寒夜中的旅人,長久的寒冷已經讓他習慣這樣的溫度,一時將他置身於溫暖當中,只會讓他覺得不適,但又似乎並不完全排斥。
想要抽回手,卻在掌心抽離的瞬間看見女人眉心微微蹙起,反倒順著他的大手攀的離他更近了一點,大有把他手腕直接當做抱枕的意思。
看女人面色潮紅額角冒汗似乎難受得緊,明顯是體能一下損耗過大再加上受傷,然而後續的休息又沒有跟上,這才一下就垮掉了。
柯聿眼眸低垂長久的凝視著她,突然想起迷障之中那個叫做郁枝的女人,如果是換上虞禮的樣子,會不會違和感少一些,震驚於自己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他一下抽回自己的手。
任由虞禮的半張臉落在沙發上,女人不適的翻了個身,將整張臉都縮在沙發柔軟的角落裡。
仿佛一隻貓科動物體態慵懶的窩在那。
虞禮其實睡的渾渾噩噩並不舒服,一會夢到在和那些奇形怪狀的入侵邪念體對抗,一會夢到之前上班時的場景,但這次又多了一些別的奇怪場景。
她夢到一個長相和她一模一樣的人一身華麗典雅的裝束,打扮的像一個神女,武力十分高強,一招一式之間便可毀天滅地,所有人在她面前皆俯首稱臣,恭謹慎微,就連直視她一眼都不敢,似乎她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
在一個月亮不見了蹤影的夜晚,她看見一個全身都被黑色包裹住的人,其實也不確定對方是人是妖魔還是神仙?因為除了飛來飛去一團黑色的影子其餘她也看不清。
那個她和黑衣男人在一座恢弘壯大肅穆沉寂的宮殿前面,展開了一場十分激烈長久的爭鬥,那個她最後身受重傷,似乎連軀體都盡數被毀,而虞禮也伴隨著一陣晃眼的光和全身不適的疼痛從夢境中猛然驚醒。
睜開眼的瞬間她就被眼前的一團藍光嚇得瞪大的眼睛。
她立即從系統取出匕首就要脫手而出,下意識就要捅出去,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隻手給猛地拽住了。
「好好的別亂動!」
柯聿那清冽冷淡的聲音倏而響起,這才讓她定下了試圖坐起的身體。
她此時才透過亮光看見柯聿那張精緻的臉,狹長的眼眸低垂著看著她,眼神清冷而疏離,帶著一股天然的厭世感,仿佛什麼都入不得他的眼。
一股股淡淡清涼的靈氣送入她的體內,不聲不響的舒緩了她身上不適的疼痛。
這人竟然是在她睡著的時候幫她療傷?
經過柯聿的一番治療,她的情況好多了,原先頭疼腦脹的情況也減輕了,依柯聿所說,她這是身體短時間損耗過大,再加上體內隱有不明靈氣流竄,導致身體一時適應不了,靈氣在體內產生碰撞衝擊,而柯聿正是幫她將體內亂竄的靈氣都一一捋順了。
虞禮睡了一覺又被治好了傷,頓覺神清氣爽,笑意盈盈的開口:「大人我發現一個事情。」
彼時柯聿正在衛生間洗手,等了幾秒她並未等來對方的搭話。
虞禮便徑直來到衛生間門口,倚著門框將一顆腦袋探進去,看著男人低頭正仔細搓洗著根根分明修長白淨的手指。
她自顧的往下說:「我發現你這個人跟之前變化還挺大的。」
柯聿擰緊水龍頭,轉身從一旁的紙巾盒裡抽了紙將手上的水珠擦乾,最後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內,這才回身看向虞禮。
「現在又覺得我是人了?」
她一愣反應過來對方是還記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最後說了他不是人的話,這未免也太記仇了!
張嘴就回應道:「可是你本來就不是人呀!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人還挺好的,不像剛見面那會一上來就是要打要殺的,真是好嚇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麼厲害的鬼......」
她一發表想法就止不住,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倒,根本不管對方的臉色如何?
柯聿一時不知她是在夸自己還是變相的陰陽怪氣,因為這女人慣會表里不一的說假話唬人,他忍不住出聲打斷:「如果你最後不把人偶交出來,我一樣會要打要殺,而且對象會是你。」
冷不丁這麼一句終於讓虞禮閉上了嘴,衛生間的燈光昏黃明亮,帶著絲絲暖意,可以說整個套房裡的溫度都是很舒適的。
但男人的眼神卻讓虞禮渾身一顫,只覺得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怎麼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惻惻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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