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自己明明在順從他的意志啊,不罵不逃不打人,能多乖有多乖,他怎麼還爽上了?!
這就好比,掌握了卷子的考題與答案,輕鬆上陣,明明題目一模一樣,結果拿不及格,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字——無解。
蕭權川不按套路出牌,徹底給姜妄南整不會了。
對方捏的那一下,好似啟動了他身體的什麼開關似的,一直克制不住地顫抖。
撇開原書中的相殺情節,原主受與攻真的是無時無刻無處不『做』。
他依稀還記得有一個情節,受逃出宮後與越國流民會合,設計了攻,將其抓進小黑屋裡施以酷刑報復。
別人基本是白天來折磨攻,而受不同,他只選擇深夜到來。
表面上和同伴們友好地說,晚上他來負責施刑,定不讓攻有一刻放鬆。
實際上,每每屋裡迴響著與夜色迴蕩的哀求與慘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受自己。
然而,沒有人比原主受更痛恨攻了,他夜夜至此地步,也是攻害的。
是攻,在原先的日子裡,每天都強制性地索取他的身體,忘乎所以,一天不少於三次,一次不少於一個時辰。
那種暫時忘掉一切的快感猶如一粒不斷瘋長的種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他的體內萌芽、滋生、開花、結果,肆無忌憚吸取他血液里的營養,根深蒂固,巋然不動,與他的心臟黏合到一起,砍無可砍,拔無可拔。
他深知自己的罪孽不可饒恕,可他也深知,如若強行除去,自己一定活不久,也許,會當場死亡。
「陛下……手,能不能先拿開?」姜妄南祈求道。
「嗯?你說什麼?」
也不知蕭權川假沒聽見還是耳朵不好使,那隻大手攬得更緊了,順著他的脊骨,緩緩往上游移,手指若有若無摸索著他瘦削的蝴蝶骨。
高契合度的身體在作祟,姜妄南開始呼吸不穩,臉頰發燙,他索性抓住對方的手腕:「陛下……臣妾的經書還未抄完……」
蕭權川的骨架很大,他腕部就像一根小樹枝那麼粗,姜妄南手指瘦長,也才堪堪圈住,對比看,活像小孩在拉著大人。
「沒抄完嗎?」他道。
「……」這活爹不是廢話嗎?還有大半本啊!
蕭權川微微揚聲:「孫年海,把這裡的師太叫來檢查一下。」
未幾,一個尼姑打扮的中年女人急匆匆過來了:「拜見陛下,拜見姜貴人。」
孫年海把姜妄南抄寫的東西捧過去:「可抄完了?」
那師太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一本正經算道:「經書一共一百零八頁,姜貴人只完成了三十三頁,顯然,並未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任務。」
孫年海輕咳兩聲:「你仔細著,再瞧瞧?」
那師太眨眨眼,看看孫年海,又看看姜妄南,啊了一聲:「望陛下恕罪,老身年紀大了,眼睛不好。」
話罷,她煞有介事地移到燭火前,認真端詳起來。
姜妄南愧疚道:「師太,您就別看了,我還未……」
「嗯,姜貴人效率極高,完成得非常好,這字啊,行雲流水,堪比天書。」
姜妄南後知後覺:「……」
這也行???
「下去吧。」蕭權川擺擺手,師太便告退了。
「陛下,這……要是她去告訴高貴妃了怎麼辦?」姜妄南可不想再被她拿捏。
他笑吟吟,曼聲道:「愛妃,你是不是忘了,在這皇宮之中,誰做主?」
姜妄南低下頭看腳尖:「臣妾沒忘,但是,陛下今天不也沒幫臣妾嗎?」
「傻瓜,還在怪朕?」
「沒有。」
蕭權川抬起他下巴:「說實話,嗯?」
「臣妾只是心疼那一年的月俸。」
試問,這是什麼概念?他如今是六品貴人,一個月三百銀,一年便是三百六十銀啊!挖心般的疼。
他問道:「你喜歡銀子?」
「誰不喜歡錢啊?」哦,除了你咯,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肯定不懂的。
「好。」
姜妄南胸口微微發熱,隱約有所猜測,但又不敢明說,怕自己像之前那樣想太多,隻眼巴巴看著他。
蕭權川起身,拍拍玄袍上的灰塵:「回去吧,不早了。」
姜妄南:「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