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傳喜上眉梢:「好,這就好。」
「不過,」太醫一臉沉重道,「娘娘雖是男子,卻擁有世間罕有的至陰之體,陽衰陰盛,體虛氣弱,比起普通男子,傷口恢復的時間較長,速度偏慢,還請陛下與娘娘……私下要多多注意。」
姜妄南一頭霧水,劈頭問道:「要注意什麼?」
一旁的秋若抿唇笑了下。
蕭權川也低低笑了聲,嘴唇貼著他耳朵:「注意行房時要溫柔些,避免傷口撕裂。」
「……」他老臉一紅,埋進蕭權川懷裡,好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太醫退下後,孫年海邁著小步進來:「陛下,元御史在南書房求見。」
他冷哼一聲:「這老東西動作還挺快啊。」
姜妄南抬起濕漉漉的眼眸:「陛下要走了嗎?」
「嗯,朕去去就回。」他抬手捋了捋他的碎發。
姜妄南心有餘悸抱著他不放,葡萄似的眼瞳警惕著看著周圍,小聲啜泣:「會不會有人再闖進來殺臣妾?」
他拍拍他的背,輕聲哄道:「南南放心,這裡是朕的干清宮,不會有人上門找死的。」
「那陛下快點回來哦。」
「好,一定。」蕭權川在他額間印上一個承諾般的吻。
不知為何,他心裡湧出一股暖流,嚴絲合縫地裹住冰涼的指尖。
未幾,秋若端著一碗黑不拉幾的藥而來,屋子裡頓時熏滿臭味:「娘娘,該喝藥了。」
姜妄南小臉皺巴巴的,不情不願抿了一小口,登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苦啊。」
「來,娘娘,吃塊蜜餞吧。」秋若早有準備。
姜妄南捻了一塊梅干放進嘴裡含住,酸酸甜甜:「我可以等陛下回來再喝藥嗎?」
「良藥苦口,娘娘還是趁熱喝比較好。」
他撇開臉,推走那碗藥,小孩子鬧脾氣似的:「我要等陛下。」
秋若無奈,哄小孩似的:「若陛下半個時辰後還未回來,娘娘必須得喝,太醫說了要按時才行。」
「嗯嗯!好哦好哦!」
干清宮比熹盈宮大上不止一倍,冷冷清清的,胸前有傷口又不能亂下床,他只能倚在床頭,和床帳上的蟠龍花紋大眼瞪小眼。
唉,好無聊啊。
他目光又往門外盼去:「陛下怎麼還沒回來呀?」
秋若笑道:「娘娘,陛下恐怕這會兒還在去南書房的路上呢。」
「……很遠的嗎?」
「不遠,來回大概一炷香時間,只不過,陛下才離開不到一刻鐘呢。」
「……啊,怎麼過得這麼慢啊。」他低下頭去,有的沒的擰著衣角,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秋若替他掖了掖被子:「娘娘,要不睡會兒吧?病人多睡有益,恢復精神比較快。」
「好叭。」
姜妄南準備躺下,門外好像有人在嚷嚷。
「那個賤人呢!」
「滾開!誰敢攔著本宮!知道本宮是誰嗎!?給本宮通通閃開!!」
他陡然瞪起眼睛。
臥槽!高疏曼不是在禁足嗎?她來做什麼!
門口侍衛架起長槍攔住她,她不管不顧兀自進來,氣勢洶洶,神情兇悍,大步上前,推開秋若,揚起巴掌。
啪的一聲!
姜妄南左臉生生挨了一巴掌,登時火辣辣地疼,隱約感覺到乾燥的傷口開始濕潤起來。
高疏曼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本宮早就想狠狠教訓你這個賤人,你算哪根蔥,差點害死陛下,膽敢安然睡龍床?」
秋若跪下道:「貴妃娘娘可能誤會了,我家娘娘是替陛下擋刀才受傷的,如今需要清靜休養。」
高疏曼冷笑道:「擋刀?呵,怕是在演苦肉戲吧?姜貴人,本宮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心機這麼深!冰兒也被你害瘋了,你現在很滿意吧?」
秋若欲辯解,便聽見姜妄南道:「秋若,你先起來。」
「娘娘……」
「起來,你是我的人,用不著一直跪。」
秋若諾諾起身,從未見過姜妄南神情這般嚴肅。
他掀了掀眼皮:「貴妃娘娘,昨夜的一切,我都是受害者,元嬪娘娘和他的相好突然躲進我的熹盈宮,我並不知情,何來害她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