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想的好周到,就聽你的!」
好在有秋若這個履歷資深的員工,正合他心水。
大家的怒氣值下降了, 自然就會弱化攻擊力吧!起碼能讓蕭權川少生點氣。
「秋若,把我的護胎丸拿來。」
「是,娘娘。」
素來冷清的干清宮,從未湧現過這麼多人。
大臣百官身著朝服,端坐兩排,時不時與旁人笑談兩句。
往後瞧去,一幕幕紗帳微微鼓動,帳後坐了三兩排後宮妃嬪,鶯鶯燕燕,都穿上質感最好的衣裳,顏色一個比一個艷麗,你誇一句,我斗兩句。
蕭權川高坐上位,玄袍加身,金絲龍紋,一手支頜,一手好整以暇地把玩著金綠交織的繞耳翎,綠眸直勾勾盯著殿門,仿佛一匹等待著心儀獵物上門的野狼。
「良嬪娘娘到——」
殿外一聲長揚,百官妃嬪的目光統統轉向門口,暗暗相覷,面色不辨。
姜妄南還未越過門坎,就看見座無虛席,每個人都側過頭來看著他,目光像一根根針扎在他身上,他後背頓時發毛,渾身不自在。
「我們遲到了嗎?」他低聲和羅景道。
「娘娘放心,還有一刻才到酉時,聽聞是陛下來得格外早,大臣們一聽,也立馬匆匆忙忙趕來了。」
「哦哦,這樣。」姜妄南這才舒了一大口氣。
「參見良嬪娘娘。」皇帝在上,眾臣與位份較低的人不敢放肆,齊齊恭敬問候。
姜妄南僵笑著,拱手作揖。
行至中央,他準備行禮,手還沒叉在一起,頭頂就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南南免禮。」
「……謝過陛下。」
如果旁人剛剛看他的眼神是細針,那麼現在一下下扎過來的,是一把把削骨如泥的大刀。
「過來,坐為夫身邊。」蕭權川伸出手。
秋若耳邊提醒:「娘娘,那是皇后的座位。」
還未等姜妄南措辭拒絕,一旁就有大臣站出來:「啟稟陛下,良嬪娘娘乃嬪位,位份尚低,不該坐在陛下身邊。」
好傢夥,這就開戰了?!
緊接著,又有人道:「陛下,從未有嬪位越至後位之說,祖宗法度延續幾百年,斷斷不可違背,還請陛下三思!」
蕭權川冷笑一聲:「你們倒是積極,還有誰有意見的?來。」
姜妄南登時頭皮發麻,這是準備湊足人頭一併砍了嗎?
「陛下!」他揚聲道,心裡怵得要死,「……臣妾認為大臣們所言極是,自詡德不匹位,陛下厚愛,臣妾謹記於心。還請陛下收回冊後聖旨!」
矛盾起源於他,只要他退後一步,是不是大家就可以海闊天空、和平相處了?
他躬身垂眸,雙腿發顫,不敢去看蕭權川的表情。
須臾,一角玄袍出現在視野中,手被一股力量穩穩抓住。
蕭權川附耳道:「南南值得最好的,能阻止為夫做事的人,還沒出生呢。」
話罷,那股堅不可摧的力量拉著他,一步一步邁上台階,就好像一條鎖鏈綁著他,不可違抗,不容掙扎。
此刻,姜妄南像個木偶似的,被蕭權川輕輕摁在後位上。
「這是南南最喜歡吃的牛乳糕,為夫早備好了,來,吃一口。」
糕點已經抵在嘴邊,姜妄南不得不張嘴咬一小塊,奶香濃郁,但好像有點不同的味道。
「很久沒吃了吧?這味道還習慣嗎?」
「挺好的,謝謝陛下。」
座下大臣紛紛跪下,為首的高頁苦口婆心道:「陛下!臣身為文相,肩負社稷安危,不得不冒死直諫。」
「陛下若執意越級立良嬪為皇后,此非但違背祖宗法度,更是置國家於動盪不安之境。皇后之位,關乎國本,豈能輕率決定?」
「良嬪資歷尚淺,德行未經時間考驗,驟然晉升,何以服眾?朝野上下,必將議論紛紛,人心不穩,國將何安?」
「臣懇請陛下,勿為一己之私,而陷國家於萬劫不復之地。望陛下懸崖勒馬,收回成命,以保我大好河山之穩固,社稷之安寧!」
不愧是一朝之相,言論振聾發聵,聲音在殿內迴蕩不絕,難以平復。
俄而,所有朝臣以及紗帳後的六宮妃嬪齊齊跪下叩頭,不約而同齊聲道:「請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