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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渾話也不避著點姑娘,嚇跑了您還得自個哄。」

蕭衍之怒極反笑,「剁下來別餵狗,送到榮國公府上去,也叫他好生哄哄那位側夫人。」

又看向孟淶,陰惻惻道:「孟大人休沐三日,是否太過清閒,不若朕賜你幾房妻妾?」

孟淶跪下,假聲哭訴:「臣一心為君,勞心傷神,斷沒有時間照看後院,陛下若有賞賜,臣倒是看上了您那方硯台……」

見帝王不為所動,欲提聲再說。

蕭衍之冷喝一聲:「滾出去,嚷的朕頭疼!」

孟淶:「硯台……」

帝王揉著太陽穴,看向元德清:「給他!」

第24章

孟淶拿著硯台喜滋滋走了,柯沭緊隨其後出來,往他手中塞了張銀票。

見他要還回來,柯沭躲開:「快入冬了,四處都需打點,府中下人也要發賞銀,你拿什麼發?」

握著硯台的手指節泛白,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柯大人不是早就知道?」

「龍影衛知曉的事,陛下怎會不知!」柯沭橫眉,「但陛下從不說,你也別太過火了,當心哪天被人參奏到明面上,讓陛下為難。」

孟淶笑得沒心沒肺,「所以我都揀些沒有龍紋,不太金貴的物件兒拿去倒賣,若被人參到御前,也不讓陛下為難,鴆酒一杯,我便去見家人了。」

「你!」,柯沭冷眼威脅:「你這麼做,和折斷陛下羽翼有何區別?」

「孟某一屆窮酸文人,最大的貢獻不過替陛下看看摺子,滿朝皆知我是貪財之輩,柯大人太高看我了。」

孟淶將銀票放回柯沭手中,大搖大擺地離開,說是貪財之輩,卻對這銀票不屑一顧。

柯沭氣急:「這是陛下讓我給你的!」

孟淶離開的腳步一頓,片刻後,扭頭抽走銀票,大咧咧地說:「既是陛下愛臣之心,我便卻之不恭了,但這硯台我可不會還回去……」

蕭衍之透過窗扇,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出神。

元德清:「孟大人拿了銀票,還會賣這硯台嗎?」

「他的俸祿養不起法華寺的長明燈,盯著些吧,遲早的事。」

元德清應下,他侍奉蕭衍之多年,算是看著帝王一步步成長的,人人都說他是暴君,可他從不斬無辜之人。

倒賣御用之物是殺頭大罪,那些敢從孟淶手中高價買走物件的人,不過是帝王派去的耳目,無聲保全了孟淶自尊。

「世人皆苦,惡人憑什麼還好好活著。」

蕭衍之看著窗外自言自語,冷風徐徐,直直吹進心坎兒。

元德清給他肩頭披上大氅:「因果循環,皆有報應,奴才一直覺得,陛下是明君,是良善之輩。」

「呵!」蕭衍之呼出一口冷氣,窗外月亮高懸,樹影乾枯,「朕殺伐無情,圈養美人,嗜血殘暴,登基四載,上對不起祖宗恩德,下對不起黎明百

姓,算哪門子的明君。」

「可這都是宮外耳口相傳,奴才只知,貪官該殺,太后黨羽該斬,您對姑娘又是一等一的好,登基四載,征討兩次,晉國版圖擴增,也未曾因打仗讓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反而一派祥和。」

元德清試探地問:「陛下何不制止流言蜚語?」

「不,朕就要做世人眼裡的暴君。」

蕭衍之沉默良久,笑得邪魅,「暴君做什麼都不足為奇,明君才會被規矩所縛,朕偏要打破規則,要柳家,要榮國公府,血流成河。」

蕭衍之在窗邊站了許久,久到偏殿的燭火熄了,他才恍惚回神。

略歇了會,才輕手輕腳去了偏殿。

守夜的珠月見蕭衍之進來,無聲福禮。

帝王只探了探桑晚額頭,看她沒再發熱也安心不少。

正欲離開,床榻上嬌小的姑娘忽地翻身,抓住了蕭衍之的衣角:「林娘娘……」

蕭衍之側眸,還以為她醒了,在問林娘娘呢,原是在說夢話。

桑晚似有不安,睡夢中攥的很緊,帝王只好脫了大氅,反蓋在她身上。

側身在她床榻旁坐下,輕聲哄著:「明日讓人帶你去見,乖乖安寢。」

……

桑晚醒來時,床榻里還暗著,嗓子痛啞,感覺身上的錦被重了不少,撐著坐起上半身,才發覺錦被上還蓋了一個玄色大氅。

她怔愣住,昨日小跑回來後,不多時便睡了,難道蕭衍之半夜來了?

桑晚疑惑,但帝王連偷親她唇角都做的出來,夜半進她寢殿,倒還真像他所為。

殿外傳來幾個很輕盈的腳步聲,珠月明媚的笑臉探進床榻:「奴婢聽到動靜,就知姑娘醒了,先用些茶水吧。」

桑晚小幅度點頭,茶水溫熱,入喉很是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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