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貼在林婉柔身側,十分依偎,眼睛卻看著桑芸心,笑得調皮。
蕭梓軒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說到柯大人,前些日子去酒肆,還看到他從珮月閣出來,手裡拿著朱釵。」
「沒想到,他和鍾姐姐竟發展的這般迅速,之前不是還在避嫌?」
桑晚訝異,上次聽柯沭和鍾妍的事,還是從帝王口中聽說。
雖說暗衛都沒有家屬,但蕭衍之說柯沭已經在明面上當差,龍影衛也在朝中立了品級,便已算不得暗衛。
蕭梓軒:「上次去東湖遊玩,我和芸心不是落水,先回府了……」
說到這,他聲音小了點,想起那日還是有些心虛。
「凌將軍回來後說,東湖快至山頂的那段階梯,鍾姑娘實在沒了力氣,可不上去一覽盛景,又覺後悔,本想停下來和徐家姑娘一起下去,怎料柯大人折返,讓鍾姑娘攥著絹帕借力,在前頭拉著上去的。」
安王口中的徐家姑娘就是徐若彤,那日嚷著不願上去。
身為京中貴女,這種春日裡以雅興著稱的地方,她自然早就去過。
何況現在是冬日,她更不願動,但耐不住寧王好奇。
桑晚暗暗驚嘆,還以為柯沭會一直避嫌,沒想到做暗衛多年,內心也是柔軟之人。
「鍾姐姐可高興?」
蕭梓軒講的興奮,絲毫沒注意到桑芸心好似耷拉的臉。
「肯定高興,凌將軍說柯大人回來後還旁敲側擊地問過皇兄,皇兄直言他已不算暗衛,隔日便在京城西隅那邊兒買了宅子。」
桑芸心和王府都在城東,東隅多半是達官顯貴。
西隅卻是小官居多,尤其是太醫,桑晚沒記錯的話,蕭衍之給鍾旭賜下的宅子便在西隅。
從前柯沭當值,宮裡有龍影衛專門歇息的地方,他在宮中,也有獨立的小殿,一直秉承暗衛不安家的想法,也從未置辦過家產。
這次看來,倒是迅速,他手中積蓄想也不少,宅子買在西隅,合情合理,離鍾府也近。
桑晚感慨:「真好,二姐姐已經被賜婚了,也不知我和鍾姐姐誰在前頭。」
「晚兒的事急不得,陛下心中有數。」
林婉柔寬慰地拉過桑晚的手,不禁回憶起當時國破的場景。
「那時在南國我們都被關著,我已經為人婦為人母了,但鍾姑娘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怕的不行,凌將軍和柯大人御下極嚴,宮中女眷上到妃嬪,下到宮女,無一人被辱,皆按制度放的放,帶走的帶走。」
鍾妍在南國就見過柯沭,回來後再見還是會一眼心動。
桑晚回憶的出神,沒注意到桑芸心微乎其微的變化,但一旁的蕭梓軒看見了卻是心裡沒底。
試探地解釋:「去酒肆,是鴻臚寺卿宴請這次負責使臣入京的官員,本王才去的,不然都好久不去那兒……你生氣了?」
桑芸心搖頭,看起來並不像生氣,卻也哪裡怪怪的,就連說出的話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味。
「知道殿下最近上進,連孟大人曾都告假去法華寺躲您。」
桑晚的思緒被他倆勾回,和林婉柔向那邊兒看去,也是一頭霧水。
林婉柔卻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兒,用錦帕掩唇忍笑。
看似在對一旁的桑晚說,聲音卻不小:「也不知柯大人買的朱釵好不好看,鍾姑娘見了恐怕要歡喜幾日。」
桑芸心臉頰悄悄染上粉紅,抬頭看向林婉柔,嬌嗔了聲:「母親!」
而後又給桑晚抱怨:「我就說吧,殿下和母親這些日子,十分近乎,我都快成外人了。」
桑晚索性挽著林婉柔的胳膊,倚著她說:「那正好,我給林夫人做女兒。」
話雖這樣說,卻也是開玩笑的口吻。
早在孟大人認下白夢為義妹那日,林婉柔就已說過利弊,她無法讓桑晚喚她一聲母親,哪怕是庶母。
但這府邸,永遠都是桑晚的母家。
樹大招風的道理桑晚也明白,現在桑芸心也要做安王妃了,林婉柔更不想招搖。
本就是南國人,在晉國的皇城腳下,還是要低調的好。
蕭梓軒後知後覺,「本王從前沒喜歡過誰,只以為努力撐起王爺的爵位,你便不會嫌棄本王愚笨,倒是忽略了旁的事……」
「下午北涼的小豫王便到了,和鴻臚寺的大人還得去城門相迎,待明日來接你,去珮月閣定套你喜歡的頭面。」
他說的誠懇,滿心歡喜看著桑芸心。
卻被她婉言謝絕:「殿下不必介懷,再說這些事,宮中也會替王爺打點好的。」
「那怎麼行,宮裡做的是禮制,本王選的是心意。」
蕭梓軒認錯乾脆,旁若無人地說:「從前沒開竅,榆木腦袋,現下既知道了,便不能不做,讓你平白慕了旁人,定是本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