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阮淡淡一笑並未回答,而是說道:「這些稍後王爺自會向您解釋,現在能否先把孟太醫請過來,王爺有些不舒服。」
晉祥雙眉一皺,對著身邊小太監吩咐道:「還不快去請孟太醫。」
月陽宮的正殿中,段驍半闔著眼躺在床上,孟白斂坐在床邊看傷,晉祥則是一臉擔憂,瞧那樣子似乎恨不得以身相替,「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在王府里弄成這個樣子?」
甚至這臉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晉祥突然想起來,王爺上次受這麼重的傷,也是在見過這位阮夫人之後,難道這女子是太後派來,專門責罰王爺的?否則為何王爺每次明明身受重傷還要替她遮掩。
「王爺這一身,臉上手上腳上均有外傷,不過外傷好治,麻煩的是這失血過多,需要好生養一養。」堂堂王爺為何會傷成這樣,孟白斂絲毫沒有提及,畢竟當太醫的第一點就是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徑直吩咐身邊藥童,「記,藥方,四君子湯加構杞、菟絲子、黃芪、柏子仁各一兩,肉桂、破故紙、木香、砂仁、陳皮、半夏各半兩,用水煎服。至於這外傷,去藥房取我特製的膏藥來。」
那藥童仔細記下,應聲而出。
楚清阮在一旁看著,突然笑著稱讚起來:「孟太醫您真是醫術高明,心腸又好,」頓了頓又道,「孟太醫您方才認真的樣子也好看。」
孟白斂聞言愣了愣,俊逸的臉龐緩緩綻開一抹緋紅,心中甚至倏地升起一絲感動,他曾經也是太醫署最年少有為的醫正,被陛下派到瑞王府來後,常年卻只能替死囚治傷,不管他治的多好也從來沒有人稱讚過他的醫術一句,哪怕只是虛偽的恭維都沒有,直到今日,才第一次得到承認。
孟白斂看著笑意明媚的楚清阮,他知道自己該說一聲夫人謬讚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違心地將楚清阮對他的誇讚說成是謬讚,當下真誠地道謝:「多謝阮夫人誇讚。」
看著楚清阮和孟白斂相視而笑,段驍虛弱的眼神驟然冷冽,看也沒看孟白斂一眼,冷聲道:「來人,送孟太醫出去。」
被段驍眸中冷意震住,孟白斂心中劇烈一顫,他不知段驍為何突然發怒,直覺卻告訴他,若是他再不走,只怕便再也走不掉了,當即惶恐地低聲說道:「臣告退。」
楚清阮冷笑著挑了挑眉,段驍這是因為她方才的話,記恨上了孟白斂?真是可笑,他自己將她打成那樣,旁人給她送藥他竟然還遷怒。
不想床上的段驍突然看向她,低低開口:「阮阮,我疼……」
段驍俊美的臉龐異常蒼白,乾涸的薄唇因為疼痛而顫了顫,方才還冷峻陰鷙的眼眸,此時溢滿了委屈。
晉祥臉上的褶皺瞬間抖了抖,他怕不是眼花了,王爺這是在借疼痛引起阮夫人注意?還是說疼痛真的會讓人變脆弱,就連王爺這般冷傲的人都開始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