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冷淡的嗓音,卻因為細微的顫抖和泛紅的臉色而顯得不是那麼有威懾力。
「阿驍嗎?」寧澤聞言倏地露出抹笑容,從懷中掏出一枚雙紋盤龍玉佩,在段馭眼前晃了兩下,「他此刻只怕是自身難保了。」
平德帝看清眼前物件後雙眸猛地一震,「這是阿驍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這兒?」他想到什麼,眼神瞬間恢復清明,「難道阿驍失蹤,其實是被你所擒?」
寧澤緩緩勾起了唇,「不愧是陛下,這麼快就猜出來了,讓臣不禁想再次以下犯上呢。」
寧澤微微上揚的尾音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平德帝一顆心卻再次一沉,凝眉道:「你到底把阿驍關在哪兒了?」
寧澤抬頭看了看窗外暗沉的夜色,含笑回道:「陛下,阿驍關在何處我不可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每拖延一刻,對阿驍來說都是種莫大的折磨,畢竟,有的人可不像我這般溫柔。」
「寧澤你什麼意思,你到底對阿驍做了什麼?」平德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了出來,他想要掙扎渾身卻仍舊提不起半分力氣,「阿驍他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姐姐!」
寧澤唇角的笑意漸漸冰涼,右手猛地按再書案上,冷冷威脅道:「陛下若是不想阿驍繼續受罪,或者看到他手指一類的部位出現在您面前,就先把傳位詔書寫了吧。」
「轟隆!」屋外突然響起一聲悶雷,大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濃密的雨簾瞬間籠罩了整個皇宮,月亮也被烏雲遮擋,透不出半分光亮。
而此時和皇宮相隔不遠的瑞王府中,楚清阮也聽到屋外突然傳來的磅礴雨聲,不由停下手中動作,若有所思地說道:「秋日驚雷,看來必有大事發生……」
說完回過頭看向眼前狼狽的紫衣男子,即使是昏黃的燭火也掩蓋不了蒼白的臉色,烏黑的發絲凌亂地貼在臉側,嘴唇已經被咬的殘破不堪,雙眸被黑布所覆看不清神色,而最觸目驚心的是那一雙赤/裸的腳,滿是紅腫的細痕。
「王爺,都這麼久了,您才猜對一個字。」楚清阮單手握著樹枝,漫不經心地抱怨道。
其實並不是段驍猜不出來,而是她寫的根本就不是字,既然壓根就不是字,自然無人能猜得出來。
而她就是想這般任性一次,就是想肆意欺負無法反抗的人,就像當年在王府里他對她那樣。
「王爺,這次你可不要再猜錯了哦。」楚清阮舞動手中染血的樹枝,在段驍腳心一筆一划地寫著。
早已分不清究竟是癢還是痛,段驍綁在柱子後的雙手死死地攥緊著,難受地向後仰著頭,似是想要躲避腳心的折磨,卻終究是無處可逃,避無可避。
一字寫畢,楚清阮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段驍也終於得到片刻喘息的時間,「是,這是一個『是』字……」
厲害啊,都這樣了竟然真的還能猜出來。
楚清阮坐在蒲團上雙手托腮,沉吟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上一世,明明是裴華卿推了我,害得我被假山上滾下的石頭砸傷,她卻說是我想害她,若不是她機警此刻受傷的就是她。我本來就受了傷,你卻聽信了她的話,逼我向她道歉,我不肯,她便罰我跪在寒冷的雪地中,跪到渾身都漸漸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