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個舉動,有點眼熟。讓他忽然想起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雷雨把那個盛夏夜晚淋得發燙。那時候祁司北和朋友在外面玩到凌晨三點回家,在上禾路的小巷裡,碰著兼職夜班,凌晨下班回來的林雨嬌。
她沒看見他,專心盯著地上。
套著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蹲著身子,在給巷口一隻被淋得瑟瑟發抖的流浪狗撐傘擋雨。
後來那些放晴的夜晚,祁司北有時候從隔壁小賣部里買了煙,隨性倚在巷口那個綠滿青苔的角落裡抽菸,就會突然想起那個落魄的雨天。
想起林雨嬌好笑站在雨中,為狗撐傘的這事,就低下頭笑得肩膀發抖。
倚著牆站的人,比這條破敗陰暗的小巷,還墮落。
惹得幾個看起來很乖的晚自習下課結伴回家的高中生,站在巷口徘徊,根本不敢經過他面前。
又忍不住慌亂打量他幾眼。
雨天。
落難的小狗,會有人撐傘。
-
電瓶車開出了居民樓附近。
診所在幾條街外,凌晨的馬路空無一人。林雨嬌開著電瓶車,只聽到耳邊呼嘯的晚風。
上禾路高高低低的上世紀舊樓房,飛快倒退。
晚風裡是巷子裡的潮濕霉味,混著那些居民樓陽台上掛著的衣服洗衣粉的氣息。
祁司北沒抓著她,雙手隨意撐在身後,仰頭去看前方的路。
晚風自由吹起少年的頭髮,露出鋒芒難近的眉眼。
紅綠燈路口,前座的人從後視鏡里看見他這樣子的姿勢,怕祁司北掉下去,轉頭告訴他坐好。
「怎麼。」后座人側過臉,臉在夜色里頑劣不羈,「要我伸手抱你啊。」
梧桐落葉紛飛的十字路口,紅燈變成黃燈。
老城區路不好走,林雨嬌是真的怕他掉下去。攥著變速器的手緊了幾分,聲音很輕:「那你伸手吧。」
「伸手幹什麼。」祁司北仰著腦袋,發著燒的人吹了一趟晚風清醒了一點,惡劣咬了每個字的重音。
故意的。
她兩隻手緊緊抓著車把手,輕輕開口:「抱我。」
「你說什麼。」后座的人被風吹得眯起眼,「聽不清啊。」
「真沒聽見。」
電瓶車意外在坑坑窪窪的馬路上一個急剎車。林雨嬌往前一顫,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轉過頭看著祁司北那雙漆黑玩味的眼睛。
「祁司北。」
「我說,抱著我吧。」
「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電瓶車繼續孤孤零零行駛在老城區的馬路上。路邊梧桐的枝椏向著天生長,掛起這陳舊不堪的夜色。
祁司北在后座抬頭,看到開車的人的手,肉眼可見的顫抖。
她在等他抱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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