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做房產?」韋驪娟納悶,之前不是說好開餐館的嘛。
在她看來,林大金那腦子也就只適合做做餐飲,其他行業都太複雜了,也不知道林大金能不能搞定。
韋驪娟有些擔憂,「小堂啊,你就這麼信任你大哥?萬一他弄不來怎麼辦?」
「沒事的,我相信大哥。」
看著林小堂面上的篤定,韋驪娟閉了嘴。
這個家裡就屬小姑子最聰明,既然小姑子這樣篤定,那她也沒理由一直質疑自己的丈夫。
「那好吧,你在末尾添一句,讓他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身體。」
「我已經寫啦!」林小堂笑著將筆擱下,「大嫂,你還有什麼話交代沒,我再添上去。」
「沒有了,就這些。」
「那好,那我去寄信了。」林小堂將信疊起來,塞進信封后,起身要往郵局去。
「你等等!」韋驪娟叫住她,「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想起上次林小堂被人堵在小巷子裡的遭遇,韋驪娟心裡一陣後怕。
雖說那次是程慶和周法吃了癟,可林小堂畢竟只是個小孩子,萬一出去後又遇見賊心不死要找麻煩的人,把林小堂欺負一遍怎麼辦?
「三滿,三滿!」韋驪娟朝房間方向嚷了幾聲,「你陪小妹去郵局一趟,給你大哥寄信!」
「好。」
林三滿換了鞋子出來,陪同在林小堂身邊。
出了家門,兩人徑直趕往郵局。
郵局門口常年都是熱鬧的,這個年代,大多數人家裡並沒有固定電話,和遠方的親人聯繫多半是靠寫信和公用電話。
公用電話太貴了,若不是有急事,一般都會選擇寫信。
投信必須得到郵局。
林小堂將信封投進去後,拉著林三滿往回走。
去時掐著時間希望儘快將信投出去,回來的時候要悠閒得多,兩人不慌不忙抄近道回家。
林三滿是個悶罐子,話不多。兩人在路上有一茬沒一茬地瞎聊著。
林小堂瞥了一眼身旁人蒼白的面容和單薄的身影,不禁覺得好笑。
她大嫂到底怎麼想的,讓林三滿來保護她。這樣弱不禁風的身子,也不知道誰保護誰。
雖說她三哥在舅老爺那兒學到了一些功夫,可他不用哇!
那次在舊筒子樓里被顧風欺負著推倒,還是梁奇瑋幫忙反抗的,那這功夫學了不相當於沒學嘛!
正想著,路邊傳來一道婉轉悠揚的不正經口哨聲。
循聲望去,不遠處的修車店前,一群小年輕靠在一張陳舊的桌球檯,一動不動盯著她。
她眼尖地在人群中瞥見程慶和周法的身影。
吹口哨的人卻不是他倆,而是為首的一個留著遮住半隻眼的長髮的男人。
男人名叫吳強,十七八歲,是這家修車店老闆的兒子。
他很早就輟學在家,平日裡無所事事,喜歡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因為年紀稍大一些,周圍一群小年輕喜歡跟他鬼混。
顧風首當其中。
在小腿沒被釘子刺穿之前,顧風經常帶著周法和程慶過來修車店門前打桌球。
這群人蛇鼠一窩,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惹的。
很顯然,林三滿也意識到這一點,拽住林小堂的手,轉身便要走。
「哎哎哎,見了我們,你跑什麼啊!」
幾個小年輕很快圍上來,一步一步將人逼到桌球檯前。
吳強靠坐在台子上,取下耳朵上別著的一支煙,旁邊立即有人主動送上火機。
長煙在跳動的火苗中變得猩紅,吳強吸了一口,吐出白白的煙圈,審視的目光落在面前小女孩身上。
他上下左右朝人打量一圈,兀地笑了。
一臉嘲諷地望向身後的程慶和周法,「你們上次說,是她揍了你們?」
程慶和周法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頭。
說是被林小堂揍了一頓,總比說是兩人自己摔倒把自己摔成重傷要強得多吧?
前者只是丟臉,後者說出去是要被懷疑智商的程度。
兩人寧願丟臉,也不願讓人覺得自己愚蠢,於是一致對外,將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到林小堂身上。
「對,就是她!」
「對你個頭啊對!你們能再扯一點麼?這麼個小姑娘你們都打不過?」吳強壓根不信。
他懷疑兩人其實是被林三滿下手揍的,又覺得被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林三滿揍得鼻青臉腫,很沒面子,所以故意推到林小堂身上。
他抖抖夾在指尖的菸灰,拿起桌球檯上一根球桿,戳了戳林三滿胸膛。
「你,來一局?」
「不了。」林三滿臉色緊繃,死死拉住林小堂的手,「我們要回去了。」
他轉身要走,後面圍著三個小年輕,完全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