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夏漁眼裡,一身濕的他像是個小可憐,他靠著公交車牌,身體搖搖欲墜。
想起顧澤漆之前說的話,她問他:「你看起來要暈倒了,是低血糖嗎?」
他可能是支撐不住了,臉色蒼白,沒有回她。
夏漁想著送他糖果吃,結果沒在兜里發現,想要氪金,進入時光機後不允許氪金。
那就希望他沒事吧。她在心裡雙手合十。
夏漁拿出手機想打車,但是雨水總是飄到手機上,導致她的屏幕全是水霧,看不見上面的字。
她只好蹲下,捧著手機看。她看到消息有個紅點,她點開,備註為「哥哥」的人給她發了消息。
這個哥哥只會是謝執。
【哥哥:待在原地別動,我很快就到。】
往上滑,是她發的位置。
「別等了,暴雨天氣,公交車很難進來。」
那個少年開口了,他的嗓音清朗,不像他的外表。
夏漁:「我在等我哥哥,他說他要來接我。」
少年又不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遠遠的,一個人影淌水而來。
雨太大了,路面積水,漸漸地漫起,蓋過人的膝蓋。
人影走近。
看到夏漁沒被淋到時,他鬆了一口氣,將身上的雨衣脫下,給夏漁穿上。
十一年前的謝執什麼都不是。
頭髮很多天沒有剪了,前面的頭髮幾乎蓋過眼睛,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上衣和膠鞋,身形纖瘦,所幸他足夠挺拔頎長,不至於太過寒酸。
他沒有一點少年朝氣,見到夏漁時卻舒展了眉眼,關切地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夏漁看了一眼那邊的少年,他一直在盯著他們這邊看。
謝執低著頭說:「我沒有多餘的雨傘了。」
他只有一件雨衣,一把雨傘。
他們已經足夠窘迫了。
少年插著兜,冷淡地開口:「我有人來接。」
那就沒事了。
夏漁還以為他是在想向他們借東西,還好不是。
確認夏漁穿好後,他將衣服上的水擰了一遍,挽起褲腿,彎下腰,示意夏漁上來。
夏漁往後退了:「不用吧。」
「會弄髒你的校服。」謝執認真說,「你明天上學還要穿。」
但是她不會在時光機待到明天。不過夏漁又想到萬一下次她隨機到明天呢?
她低頭看自己的校服,有點皺了,一看就是家境不好。
於是她順從地爬了上去,將雨傘舉過他的頭頂。
謝執踩進水裡,髒水淹沒他的膝蓋。
這種感覺很奇怪。夏漁趴在謝執的背上,盯著他微黃的側臉。
他太瘦弱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可是他背著她時卻穩穩噹噹。
他突然開口問:「你剛才是在關心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