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江滿衣冷靜分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性我清楚。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不是好人,我也不能揭發他,只能先按下不表,慢慢觀察他。」
幸好她的判斷沒有錯。通過他,江滿衣認識了鍾秋溪,通過鍾秋溪,她了解到很多很多。
「其實張老頭也不容易,他們三個人的死訊都是他來告知我的,三次面對我這個受害者家屬,他心裡估計也不好受,而且小燎和知春是他看著長大的。」
八年前,江滿衣收到了丈夫南佑的死訊;五年前,她收到了大兒子江燎的死訊;兩個月前,她收到了小女兒江知春的死訊。
即使他們暫時無法被公開,但不管是誰,都是她的驕傲,她以有他們這樣的家人為榮。
「何青山確實就是甘遂,也是那孩子的父親。」說到這裡,江滿衣停了停,「張老頭和我說了顧丹錚的事情,還真是造化弄人。」
那孩子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可他本人卻……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話,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都已經去世了,不用面對這種不幸的消息。」
何青山性格比較溫和,或許他不會對孩子做什麼。顧丹錚的話,從她的表現來看她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她要是知道孩子變成了那種人,即使想留下自己的姓名,也不會選擇再生下他吧。
確實挺離譜的,顧澤漆這人的性格但凡沒那麼極端,都不至於走上那條不歸路。
夏漁的疑問得到了充分的解答,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陶局的事情問出口,她打算見過陶局再說。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目的了,夏漁問:「江阿姨,你說他有禮物給我,是什麼禮物?」
江滿衣停頓片刻,她看了看傅松聲,再看看一臉期待的夏漁,終究還是轉身去房間裡拿出了那個禮盒。
「小燎偶爾也會來找我,某一天,他拿著這個東西說先放在我這裡,他怕他自己弄壞。」江滿衣把一個長長的盒子遞給了夏漁,「他說是他自己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刻的。」
「難怪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陽光,原來是晚上沒怎麼睡覺啊。」夏漁理解江燎為什麼會在身上纏繃帶,一方面是他覺得這麼做很貼合反派的氣質,另一面是他要遮一遮自己那熬夜後的臉色。
傅松聲:這和晚上不睡沒關係,她也不睡不還是那麼活蹦亂跳?
做臥底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最優秀的葉亦晴,每晚也會驚醒,因為他們能見到黑暗的一面,能看到無數的人死去。
夏漁拆開了禮盒,禮盒裡面是一個小型手辦。看起來像是一隻羊,但這隻羊又穿著鎧甲。
「應該是根據你的特點設計的模型。」傅松聲指著這隻羊紅色的眼睛和角上的那朵白色蝴蝶結,「你不是很想去青青草原嗎?」
「我之前好像沒對他說過?」
「或許是尹秀麗或者沈陸亭說的,這兩人不是一直關注你嗎?」
「也是。」夏漁舉起了這隻小羊,「說起來,為什麼還穿著盔甲?」
「……大概是因為你在他的眼裡就是這樣,像身披盔甲的無堅不摧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