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他見識到顧昭平接觸到了屬於顧家的公司事務，並且這是沒有經過他的引導的。
顧昭平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突然開竅了，在公司事務中竟然提出了問題，還真的提對了。顧老爺子有點兒懵。
顧昭平變化這麼大，還是她以前那麼能演？
顧老爺子的喉嚨動了動，情不自禁地問：「冰凡，那昭燁呢？昭燁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他是如何補救的？」
其實他還在期待著聽到顧昭燁有什麼出神入化的補救方式，可是對面卻猛然安靜了下來。
華冰凡表情有些尷尬，這件事也是她第一個就問元啟科技的那些高管的，可是最後給出的答案卻不盡人意。
「……老爺子，顧昭燁出了這件事之後……就離開了公司，去散心了。」
華冰凡滿臉汗顏，她其實覺得這事兒都感覺心裡怪怪的，好像顧昭燁不應該這麼做，可是她又實在是提不出來應該怎麼辦。
只能尷尬地繼續說道，「他最近好像又閉門謝客了，現在公司里的這件爛攤子……似乎是，昭平在處理呢。」
說到這裡，華冰凡才愣了愣。
對呀，顧昭燁在這件事之後，他的反應應該是像顧昭平一樣留在公司時刻處理這件事啊！
既然財務有問題，那他就應該梳理出來，重整團隊，重新整理開始才對呀，他怎麼能就這麼突然跑了呢？
他才是元啟科技的總裁！他可是顧家未來的繼承人！
想到這裡，華冰凡卻和對面的顧老爺子陷入了同樣的沉默。
不約而同地，兩個人忽然都意識到了對方正在想什麼。
那就是……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顧昭燁在這件事情裡面的表現如此不靠譜，而顧昭平卻反而更像是那個真正的繼承人？
沉默了半晌，足足的沉默了半晌。
然後顧老
爺子終於從沉默中開口了，他說：
「昭平想接觸公司的事？」
華冰凡趕緊「嗯」了一聲，然後接著說：「是的！昭平她最近變化挺大的，興許是長大了，想要改變一下自己，做些正事了吧！」
她心中惴惴不安，還不知道老爺子接下來又要說什麼，卻沒想到老爺子只是在那邊沉默了半晌，然後「嗯」了一聲說：
「過陣子在美國那邊有一個案子要談，本來是要讓顧昭燁去的，但是既然他現在聯繫不上，那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白白空著，讓昭平去吧。」
華冰凡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她記得在美國那邊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要談……
她急忙說：「那她那個綜藝……」
「缺一兩期有什麼事？還是我們家的合作重要。」顧老爺子淡淡地說。
這個合作是代表顧家出面的，甚至都不是元啟科技能高攀上的一個合作案。顧昭燁似乎是沒當回事兒，但顧開暢卻是為這次露臉的機會競爭了好久，只不過顧老爺子一直都沒有鬆口。
這麼重要的事，顧昭燁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爭取呢？
華女士又愣住了，好像，也許是因為他是唯一的繼承人，他是顧家長孫，是這個顧家身份最正統的一脈裡面唯一的繼承人，所以他從未有過危機感，甚至也並未真正地將這些事業放在心裡當做一回事。
想到這裡，華女士沉默了，久久地沉默了，而對面的顧老爺子卻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掛了電話。
他在剛剛某一瞬間突然間靈光一閃才想明白這回事。
為什麼一直以來顧昭燁的表現似乎是有那麼些不靠譜的，而他卻從未意識到？或者說意識到了也並沒有在意呢？
難道是他從前覺得顧昭燁很年輕，難免有些輕狂，即便是沉迷和那個女明星的戀情也屬於正常？
即便是偶爾出了事，他閉門謝客也是年輕人有脾氣？
可是……顧老爺子又想到顧昭平在電視機裡面那張冷靜的臉。她將一個練習柔術多年的男人壓在地上，面上沒有任何驕傲之情，她只是在簡單地處理事情。
她淡淡說：「我是這裡的館長。」
她說：「你先能進攻，再考慮下一個問題。」
她的每一句話、一言一行都是那麼淡定，似乎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她的情緒。
直到此時，顧老爺子心中才突然猛地對自己這個長孫女刷新了印象。
是啊……她才是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孫輩。
她是真正的長孫。
顧老爺子沉默了半晌。
反正顧昭燁不在，讓昭平去也是合理的，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