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那種年輕氣盛的俊美,這個男人的五官要更深邃沉鬱一些,有了許多歲月的痕跡,看上去比瓦倫丁也要更加壯一點,氣質已經沉穩到了一種近乎於凝郁的程度。
他在顧昭平的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來,語氣倒還保持著禮貌,只不過骨子裡的那種自恃貴族的傲慢卻是怎麼也蓋不住的。
他拿起一把雪茄剪,繞著雪茄剪了一圈,問顧昭平:「女士,你介意嗎?」
一般人這個時候都會讓他隨意了。
顧昭平:「介意。」
對方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甚至愣了一下,又看看顧昭平,最後還是將雪茄剪和雪茄都放了下去。
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那麼,女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你最近和我的弟弟瓦倫丁正在約會之中?」
顧昭平靠著椅背,肩上搭著一件披肩,這一陣子的天氣已經稍稍有些冷了。
她並沒有首先回答他,而是視線歪了歪,看向了男人身後的壁爐。
這男人又愣了一下,目光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意識到了之後,伸手拿起旁邊的一個遙控按鈕按了一下。
身後的壁爐開始跳起火苗,暖意也隨之瀰漫了整個空間。
顧昭平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平靜地靠著椅子說:「你說的約會的話,是的。」
這太奇怪了。
西奧多久久地看著她,甚至準備好的話一時間好像都不是那麼能簡單出口。
本來他以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弟弟近來和一個來自異國的千金小姐似乎產生了感情,他探聽了一下,對方似乎有著不太清楚的聯姻關係。
為了防止弟弟陷入迷途,影響整個家族的聲譽,他身為長兄,決定抽出時間和這位千金小姐進行一次簡單的對談。
瓦倫丁是一個單純的人,儘管他們同父異母,感情並沒有那麼好,甚至也不能算是真心為彼此著想。
但在西奧多看來,他們是一體的。他當然也必須為瓦倫丁的情感生活負責。
只不過見到顧昭平之後,他才發現好像問題沒有那麼簡單。
她不像是什麼任性的大小姐。
西奧多原本準備好的警告和探問一下子他都沒有說出口,他眼中甚至燃起了幾絲別的興趣。
「那麼顧女士,我能夠問一下你和瓦倫丁是怎麼認識的嗎?」
「前幾天的論壇,我上台發表演講,瓦倫丁向我提問,怎麼了?」顧昭平語氣平靜,眼神也平靜地看著他,像是已經看透了他的目的。
但並不著急跟他彼此圖窮匕見揭開原因,而是就這樣一進一退地似乎打著啞謎。
西奧多也不想承認,他覺得這樣的互相試探很有趣味。
這位大小姐她太冷了,她身上的氣質實在是太冷了,不像是會施予別人感情的樣子。
「噢,顧女士還在論壇上發表了演講,可以問一下,你所講出的內容是什麼方向的嗎?」
顧昭平和他來回說了幾句。
西奧多更感興趣了,最後他終於低下頭笑了笑,切入了正題:「顧女士,實不相瞞,我邀請你來到這裡,不是瓦倫丁的想法,是我個人的念頭。」
他的眼瞳顏色比瓦倫丁要更深上一些。
「我希望能夠了解清楚您的婚姻背景,確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是嗎?不過我聽說您和您的未婚夫並沒有正式公開退婚。身為拉羅什家族在外拋頭露面的人物,瓦倫丁的情感關係也是需要分外謹慎的……」
「身為顧家在外行走的人物,我的情感關係也是需要分外謹慎的。」顧昭平語氣平平地回給了他,「所以你能解釋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西奧多怔住,隨後真的笑開了。
他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說下去,而是端起桌上的杯子,向她示意說:「這是你們國家很有名的茶。」
西奧多不想多問了,也不想就著瓦倫丁跟她繼續聊下去,短短的幾句他已經清楚了顧昭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比起對弟弟瓦倫丁的關心,現在西奧多剩下更多的是一種挑戰欲莫名地從身體深處涌了出來。
「顧小姐,您是
您的家族現在的繼承人?」
「那你呢?你是拉羅什家族現在的繼承人?」
西奧多點點頭:「我確實是。」
顧昭平也點頭:「我即將會是。」
「那你有考慮過通過和其他家族的聯姻,來幫助你掌權嗎?」西奧多端起茶杯,他覺得比起感情糾紛,這個原因倒更可能符合顧昭平的需求。
「你有考慮過嗎?」
這人確實太難纏、太會說話了,他問出的所有問題,她幾乎都毫不猶豫地立刻拋了回來,沒有給他任何打探的餘地。
非要逼他先給出答案,自己才能夠稍稍地透露一些相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