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貌又疏離的距離。
燭橋橋有些窘迫地收回腳,愣愣地看著景深的眼睛,「哥.......哥哥?」
景深沒說話。
燭橋橋看出了景深眼裡的冷意,哥哥從前對他討厭的人就是這副表情。
是哥哥沒錯,燭橋橋難過和高興參半。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問:「......這是哪裡呀?」
景深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好久不見,燭橋橋。」
燭橋橋呼吸一滯:「......」
景深觀察著燭橋橋的表情,從心底生出一種詭異的快意。
他不知道自己走後燭橋橋具體發生了什麼。那天,捧在手心裡的少年忽然翻臉,他甚至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就被痛打一頓後趕出城門,衣服都差點被流民給扒了。他做苦力做了三個月,在那期間一度認為燭橋橋肯定是被什麼人威脅了,還在擔心燭橋橋在宮裡的安危。
但在某個尋常下午,他蹲在路邊吃搜飯的時候,聽到了宮裡那個最不受寵的災星小皇子被封為太子的消息。
所有人都說,太子殿下從前那麼混帳是因為被身邊弄權的男狐狸精勾引了,現在他已經浪子回頭,迷途知返,陛下也新選了賢良淑德的准太子妃,實在是大姜的福氣。
滔天的怒火席捲了景深。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所有耐心和愛意都給了燭橋橋,沒想到他悉心照顧的幼貓其實是白眼狼,轉頭咬的他鮮血淋漓。
景深感覺自己何其可笑。他想孤注一擲闖進宮裡質問燭橋橋,哪怕被人亂棍打死也無所謂,但天意弄人,他當天就被重新傳回了現代。
黃粱一夢,大夢一場。
......
燭橋橋還沒怎麼聽懂景深這句話的意思,就被他語氣里的嘲諷砸地滿臉通紅。他垂下眼眸,片刻後怯懦著小聲問:「......對不起。你出城後......是不是過的很辛苦?」
景深冷哼一聲,「我出城當天直接就回來了,這裡是我家,我怎麼會辛苦?」
景深的家。燭橋橋在濃厚的窘迫中稍微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景深在城外吃苦,原來並沒有,他是回家了——景深曾經跟他說過他來自幾千年後,雖然荒謬,但燭橋橋一直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你運氣很差,被傳到了無人區。」景深說完,忽然站起來湊近燭橋橋。
似乎有片刻的停頓,燭橋橋感覺一直大手抬起他的下巴,冷漠的話語從上方傳來:
「這是我第幾次救你了,燭橋橋?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燭橋橋大腦一片空白,皮膚接觸的地方被灼傷一樣,羞恥感直竄大腦。燭橋橋張了張嘴,想要低頭卻被鉗制住,垂下的睫毛顫抖著:「對不起......我會盡力補償......」
片刻後,他好像聽見景深冷哼了一聲。
「補償?你拿什麼補償?你現在來到這兒,除了我,別人都會把你當怪物。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扔出去,你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