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剛畢業,沒出來應酬過,不知道酒桌上最忌諱的兩個字就是不喝。
那兩位極力勸酒,一說不喝就問是不是看不起我。一說起公事,就是先喝一杯再說。如此惡性循環,沒一會兒茅台下去一半,主要還都是許俏在喝。
奚涓從來沒被人勸過酒,跟檀祁去雪姐酒廊,他們那一幫人從來不勸酒,愛喝不喝,甚至都沒人敢跟她喝。
上了班才知道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心情有些糟糕,但想著以後自己出來做事,難免會碰上這樣的場合,現在就算是磨鍊了。
可在座兩個男人懷著另一種心思,大概沒想到來推銷的是個大美女。以他們十多年的職業眼光來看,是整也整不出的模樣氣質。
他們見識過一些做藥代的年輕女孩,為了提成很豁得出去。不乏長得好的,但沒法跟眼前的比。眼前這女孩未施粉黛,書卷氣濃郁。他們職業病一犯,容易用 x 光眼分析三庭五眼,臉型骨相。哪兒哪兒都恰到好處。梳著大光明高馬尾,露出整張臉,絲毫不露怯,臉型線條流暢,頭骨飽滿小巧,皮相骨相相輔相成。即使穿著普通的體恤衫牛仔褲,仍難掩身姿。
隆胸師傅吳醫生悄咪咪地給隆鼻師傅李醫生遞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地用笑代替交流。
猥瑣男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女人胸大都是大給他們看的。甚至有這樣一種理念,女子無罪,懷色其罪。長成這樣,做藥代,穿著打扮看上去不太有錢,卻戴著兩百多萬的百達翡麗,那一定是哪個金主送的。靠美色傍款,就別怪別人輕賤。
兩個人都覺得不能錯過這一頓大肉,畢竟他們也是年收入上百萬的人物,對這些藥代來說,他們才是肉。
而許俏儼然成了獵艷的攔路虎,真就很能喝。
其實許俏今天不該帶奚涓來,她本就是二愣子,帶不了初入社會的新人,還得讓商務部的人精帶她。而奚涓很特殊,是指名道姓不要給她派額外工作的人物。
可不行,她今天犯了軸,瞞著人也要帶。
喝完一瓶白酒,微醺。他們又說去清淨的酒吧好好談。許俏無所謂,想著再灌這兩個孫子幾杯洋酒,合同手到擒來。奚涓也無所謂,準備將這糟心的經歷當成一種磨鍊。兩位醫生更無所謂,送上門的艷遇,不要白不要。
三方思路不同,終歸殊途同歸。
奚涓本來想去檀雪的酒廊,可是公費吃喝,那地方消費太誇張,也就算了。最後坐吳醫生的車去一條酒吧街,期間接了檀祁電話,問她回家沒有。
她感到納悶,你沒回家還要管我回不回家。她說在加班,晚點回。他頓了頓,說,我今天也加班,那我一會兒來接你。她捂著手機,輕聲說,不用了,我肯定比你早,我自己回去。
他有些不滿,又不想表現出自己很介意,於是調侃:「上的什麼破班,錢少事多,簽的賣身契嗎?純粹自討苦吃。」
她覺得有些好笑,耐著性子哄:「好了,回去說,掛了啊。」乾脆利落掛斷電話。
兩醫生坐前面,李醫生回過頭問,男朋友?
她「嗯」了一聲,兩醫生對視一眼,不管,喝醉了自然就忘了男朋友。
到了一家清吧,他們叫了一瓶洋酒。她那被檀雪養刁的舌頭,一下嘗出好歹,摻了水的劣質假酒,難以下咽。
奚涓放下杯說:「李醫生,吳醫生,趁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聊聊正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款填充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