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師尊遞出藥瓶,緩緩開口道:「京澤,我煉了些丹藥給你。」
「謝過師尊。」
道謝後謝京澤接過丹藥,師尊面冷心熱,每次送丹藥都是在來委婉表達對他的關心,他知道這是好意也不會推拒。
兩個人話都少,這兩句話結束後一時間相顧無言。
結合從系統那得到的信息,謝京澤猜測奪舍者可能愛慕他師尊,而他對師尊從始至終只有師徒情誼,從未逾矩半分。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些彆扭,於是更加沉默。
褚月寒輕柔的目光落在謝京澤的臉上,雙唇微啟正準備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葉允安突然湊了過來,「師兄,你是不是忘了晚些時候還有堂劍道課?新入門這批弟子期待好久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謝京澤那邊靠,還不忘遞給自己名義上的師尊一個挑釁的眼神。
褚月寒皺了下眉,難得覺得他這個最小的徒弟這麼礙眼。
謝京澤對這兩人之間的暗涌流動全然不知,他分出心神想到獨自在竹屋的聞晏。
也不知道自己這趟出來這麼久,那魔尊會不會趁機逃走。
葉允安笑著眨了下眼,「那我先把師兄借走了,師尊你可不要怪我打擾你們聊天。」
向師尊請辭後,謝京澤和葉允安轉換場地。
葉允安是在二十年前進入問天宗的,他天資極好,不到三十歲就修煉到金丹中期,倘若再勤勉一點很可能成為下一個不足百年就進入元嬰期的修道奇才。
不同於大多醉心修煉的天才,他愛笑嘴甜,長相又俊秀非凡,平日裡在弟子中很受追捧。
他剛一進門,就聽見新弟子在竊竊私語。
「葉師兄好!」
「葉師兄待會有事嗎,我想請你指點一二。」
「」
但當看見葉允安身後的謝京澤時,苑內頓時安靜下來,沒人再敢說一句話。
葉允安展眉一笑,他知道這些弟子大多畏懼師兄的威嚴,哪怕心裡敬佩愛慕得不行也不敢表露出來。
但他不同,他不僅貪念師兄對自己那幾分不同別人的好,更是想攀摘這天上月,想看那謫仙般的人墜入這塵世間。
等到暮色將至,謝京澤才得以回到竹屋。
在看見點著一盞燈靜坐在書桌前的聞晏時,他發現自己竟絲毫沒感到意外。
聞晏正在看謝京澤的劍譜,他臉上神情晦暗不明,指尖捻住一頁紙許久沒有翻動,聽見門口的響動時才轉過身。
謝京澤視線落在書桌上的那幾本劍譜上,那是他親自謄寫的,從他把那上面的劍招全部熟記於心後就很久沒有再翻看過了。
說起來也奇怪,修士都是用神識瀏覽錄在玉簡中的功法,他卻習慣在紙筆上記錄,倒像凡人的做法。
謝京澤突然想起他沒有進入問天宗前的記憶,他一睜眼就已經在問天宗了。
從魔修手下救出他的師祖說,也許是神魂受傷導致記憶缺失,修士追求的是成仙長生,過往不過是些雜事,忘了就忘了。
時隔太多年,他已經記不清發現自己失憶時的心情了。
只記得他立志斬妖除魔多少是受到了這件事的影響。
如果他真認識聞晏,也該是在那時候。
可他百年來認識了這麼多人,怎麼也不應是這數年前認識的魔尊牽掛著自己。
謝京澤想,看來要知道欠下聞晏的果是什麼,還需要找回他在凡間的那段記憶。
聞晏合上劍譜,注視謝京澤許久,微微啟唇欲說些什麼。
就聽見那人說:「聞晏,我沒有進入問天宗前的記憶,你是不是在那時認識的我?」
這句話落在聞晏耳里無異於一道悶雷,他愣愣地看著謝京澤,見那雙黑眸里的困惑不似作偽。
過了好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澀著嗓子說:「所以你不是忘了我,而是根本沒有那時的記憶。」
只要不是謝京澤不要他了,他說什麼聞晏都信。
「叮獲得願力值十五點。」
系統的提示音恰好響起,驗證了謝京澤思考的方向無誤。
還未等他細想,屋門被敲響了,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