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暖香四溢,屋內擺設雖無法同公主府中的內殿相比,但在這山野之間,也已然是最為華貴的存在了。
魏娘本想上前服侍,卻見自家殿下纏在人家脖頸上的手根本不鬆開,她想上前去解,卻又怕擾了殿下的興致,好在厲川似看出她的顧慮,緩緩道:「無妨,我陪公主再坐坐便是。」
魏娘便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公主從未這般對待過誰,想來,厲川恐怕就快入府了。
魏娘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門口,發現小荷怎麼一直不見,問了院子裡伺候的僕從,這才打聽到是被謝家廚房纏著要食譜,謝家許了重金,小荷此刻正在書寫。
她臉色一黑,轉頭悄聲吩咐侍衛別讓門口守著的展暉進屋妨礙了殿下雅興,之後便帶著幾人一同去尋小荷。
屋內,此刻靜謐無聲。
宋寧寧依舊靠在他的懷中,臉上還留著熱,那是逍遙散還未褪去的徵兆,她的手毫無顧忌地到處亂摸,直到往下某處,被一隻大手阻礙了去路。
她嘟著嘴,微眯著眼,抬頭去看他,卻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上下滑動的喉結。
「醒了?」他的聲音有些啞。
「沒有。」
宋寧寧那隻作亂的手又重新勾回了他的脖頸,聲色慵懶:「你陪我睡。」
她腦子暈乎乎的,在藥物作用之下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隨著心意而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她不知自己這般毫無防備的樣子有多麼令人沉醉,自然也發現不了抱著她的男人此刻因為她的話而微亂的呼吸。
「以後不許用這東西了。」他聲音愈發的沙啞,往日裡的淡漠冰冷此刻盡皆消融,他看著她的眼神複雜而熱烈,裡頭還有許多宋寧寧無法理解的東西。
可此刻的她根本看不懂,只覺得眼前人有些凶,她更是嘟起嘴來,推開了他:「你不陪我,有的是人
陪我。」
柔軟的身軀自懷中離開,厲川只覺心口一空,帶著幾分強勢將人重新圈回了懷中,帶著幾分惱:「誰陪?裴玉,還是你的那些男寵們?」
他這話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看著她懵懂的眼,還有眼角下此刻也迷醉了的小小淚痣,他的心口又忽的軟了。
罷了,那些人都是過眼雲煙而已。
「小荷陪我睡。」
厲川本來平和的情緒便又驀地翻騰起來。
是了,她身邊還留著這麼一顆毒株,他眼神冷了冷。
宋寧寧又說了幾句話,發現厲川沒理她,她水靈的眼睛眨了眨,扯了扯他的衣領:「你怎麼了?」
「殿下對我,是如何想的?」
厲川右手摟著她的腰身,輕輕往下放了放,他低頭,便能看到此刻嬌嫩佳人的容顏,她臉上先是閃過疑惑,又陷入深深的思索,最後緩緩道:「美極、雅極、冷極。」
「我很是喜歡。」
她大大方方地表達著自己的喜歡,倒是將未醉之人的臉龐給染紅了些許。
「我...」
厲川話音還未落,便又聽到宋寧寧認真道:「但你千萬別學裴玉,染了情慾,便髒了臭了,我就不要了。」
一股大力似乎攥緊了他的心臟,讓他一瞬神色痛苦,呼吸困難。
他鬆了手,將宋寧寧安放在床榻之上,好一會兒,他的神色才恢復如常。
他轉過頭,看著已經閉著眼進入黑甜夢境的佳人,一時心緒複雜極了。
他本該立刻起身離開,拋開此刻惱人的情緒,為其他更為重要之事留些思考的空間,可他此刻起不了身,思考不了其他的事。
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緩緩撫上了她絕美的細膩的臉頰。
他還輕撫了那顆總是惹他矚目的小小淚痣,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毫無防備地留他在房中,是不是覺得他真是什麼都不敢做呢?
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有這般的經歷呢?
一時不察,手裡帶上了幾分力,睡夢中的人嘟囔著,偏過了頭去。
粉嫩的唇似在誘人深入,他眸色幾變,幽深得可怕。
「公子,子時已過大半了。」
屋外展暉聲音忽的響起,終於將已陷入溫柔之境的厲川給拉回了現實。
他眼中情緒驟然消失,替她蓋上錦裘後,不再做任何留戀,抬步離開了這充斥著暖香的屋子。
門外站著的侍女們自他出來後立刻魚貫而入,伺候殿下休息。
展暉神色之上滿是擔憂,他快步上前查看自家公子,發現他左臂白衣上又沾了血跡,立刻道:「公子您的傷...」
「無妨,回去重新包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