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過厲川的身子,親手解開了捆束在他身後的繩結。
看著他有些泛青的修長雙手,宋寧寧憐惜地輕撫了一下,心臟似有什麼尖刺抓撓。
厲川只覺手腕一松,他微微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臂,垂下頭,看著宋寧寧雪白的赤足,他強忍著移開了視線,朝著那屏風走去。
墨與自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有了屏風阻隔,他眼神之中的打量還有輕蔑自然毫無阻攔地顯現了出來。
「不勞伺候了。」
墨與便看著厲川徑直從他懷裡取走了衣物,他剛要開口訓話,卻只感一股勁風襲來,他一連退了好幾步,還連連咳出了聲。
「墨公子身子不好,不如去一旁坐坐?」厲川聲音淡淡,解衣服的動作溫文爾雅。
墨與覺得奇怪,本能覺得是厲川搞的鬼,可他剛剛根本什麼都沒看見,一
時只覺邪門得緊。
宋寧寧在遠處的視線落了過來,他趕緊緊張地整理著自己的衣飾儀容,等他再次回過神來,厲川已經著了那大紅的衣衫,此刻,正冷眼看著自己,甚至帶著殺意。
墨與猛地眨了眼,厲川的神色又回到最初那般,縹緲出塵,他一時有些心慌,剛剛難道是幻覺?
他帶著厲川過去,心中卻仍是那雙揮之不去的寒涼的眼,他出身風月,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人物,可...可像厲川這般的,他當真是頭一回,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寧寧靠在軟墊上,看著墨與有些神思不寧,輕哼了一聲,後者立刻跪在她面前,替她輕柔著小腿。
「看不見麼?還不過來伺候?」墨與對著厲川吩咐道。
宋寧寧便看著他,看著晶瑩剔透的翠玉被大俗的紅所包裹,那如玉的氣質卻永不落俗套,仍是最絕美之物,美得更為耀眼,更為璀璨。
墨與眼中是深深的妒,看著殿下被吸引著,他只得咬著牙,溫順著,才不會被拋棄。
小荷只覺眼前的一切太過炸裂,她想要開口阻止,可她也知道此刻自己做不了什麼,若明著袒護厲川,恐怕自己都要難逃宋寧寧的懲罰了。
「不願?」
宋寧寧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猛地升起那股想要摧毀他,玷污他的念頭,他越是不願,她便越要讓他做,她要看著他的靈魂腐爛,看著他的美好盡數被她摧毀。
「看來展護衛的命,也不過如此嘛。」宋寧寧冷了聲色。
小荷驚恐地看著宋寧寧,一瞬便明白為何厲川會出現在公主府了。
腦中還是一團亂麻之際,卻聽厲川冷著聲音道:「這般做,你真的會開心麼?」
「還是,更加孤獨和痛苦?」
完了...
冰水落入滾油。
小荷不敢置信地看向厲川,一時只覺自己心臟要炸。
第26章
窗欞被一陣勁風吹開,殿內掛著的金線流蘇飄蕩,慌亂了眾人思緒。
宋寧寧陰沉了眸子,她推開墨與,起身,抽出隨身的鞭子,上前幾步,便作勢要抽他。
小荷立刻沖了上前,將宋寧寧攔了下來。
撲面而來的那股香味,讓宋寧寧恢復了些神志,只聽小荷求情道:「殿下殿下,厲公子才來,他還跪了那般久,有了些情緒,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宋寧寧仍是手起鞭落,小荷被那聲巨響嚇得蹲地抱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宋寧寧的這道鞭子是砸在了一旁的花瓶之上,那巨響是花瓶破裂的聲音。
小荷腿軟著跪地,但還是抬著頭繼續道:「殿下息怒,墨公子再教教,他定不會再說出這般逾越的話了!」
厲川低垂著頭,眸色幽深而複雜地看著宋寧寧,那花瓶在他身邊炸開,他紋絲未動,不過臉色更是白了幾分,空氣中也一瞬溢出些了血腥氣味。
小荷鼻子靈敏,轉頭便看到厲川手背上有血水流過,想來剛剛的碎片飛濺到了他的身上。
宋寧寧自然也看到了。
可現在,她可不會再施捨自己的關心,她只要他乖乖聽話。
她不喜他這般的眼神,淡漠中帶著疏遠和不可撼動的堅毅,就像不論自己怎麼做,做了什麼,他都可以不為所動一般。
可明明現在她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她眼神更冷,伸手探向他的腰帶,後者立刻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眼神帶著些沉,還有些難掩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