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倒真的有幾分委屈上了。
「你在公主身邊當差卻心向著我,不知殿下知道...」
「誒別別別...」
被宋寧寧知曉她深夜過來投誠,那不是分分鐘就要將她腦漿攪碎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擦乾眼淚,心裡一橫。
這下吃了毒,也算雙方攤牌了,他露出了本來面目,她也有話直說了:
「我真是站在您這邊的,不然我何必在殿下為難您時處處替您求情?我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意圖,只是希望您能全須全尾,安然無恙地走出公主府。」
厲川沒有說話,倒是那黑影不知何時從她身上取下了香囊,在她面前一晃,開了口:「你別有用心研製了緩解公主頭疾的香囊,並且,自你出宮後行為與從前大相逕庭,這些你要如何解釋?你身後之人,究竟是誰?」
小荷見他晃過那香囊,下一瞬便趕緊護住了胸口,一時間口齒都有些結巴:「你...你...你什麼時候...」
「還不快說!」
銀光一閃,長劍已經貼至小荷的脖頸。
她嚇得渾身緊繃,冷汗就這麼水靈靈地滴了下來,此刻,小荷才知曉平日裡跟在宋寧寧身邊的日子竟然稱得上是安心如意...
「我...我...」
她腦子裡一瞬間全是空白,這人什麼時候開始調查她的,又對她了解了多少?
而且系統警告過,世界之子不能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有所關聯,再有,就算她說了,他們會信?
一個異類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一切都只會
更加被動。
得想個法子,想點別的說辭,此刻她真是羨慕起宋寧寧了,那脾氣雖然暴躁,但直來直往,哪裡有那麼多試探陰謀!
她眼珠子一轉,靈光一閃,反而壯著膽子道: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被指派來的?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背後有人?我不過是夢到了天神娘娘傳來的旨意,跟著她的指引做了些瑣碎的事情,怎麼到你們這兒就是別有用心了?我可沒做半分傷害殿下和厲公子的事,不是麼?」
「我跟你們說,今日我若是交代在這兒,殿下絕不會作罷,她每日睡前都要同我說話,還需要我陪著...」
她聲音越來越大,那架在脖子上的刀劍她似乎也不怕了,夜瞳連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帶著請示的眼神看向厲川。
厲川竟難得輕笑了聲:「耳濡目染,你倒是學得快。」
果然,他們手裡也沒有什麼證據,一切不過是猜測,若真要殺她,今日也不會餵她吃什麼毒藥了。
厲川站起了身,臉上笑容已經消失不見:「每個月圓之夜,夜瞳會給你解藥,你好生本分地伺候殿下,有事我自會喚你。」
「還有,不管你是不是真喜歡女人,若被我發現你對她有任何逾越之舉...」
「天神娘娘也救不了你。」
陰沉的聲音像是從地獄中傳來,哪裡有半分他白日翩翩公子似若仙人的模樣?
小荷心裡拔涼,什麼喜歡女人不過是她當時隨口的說辭,又想著他說的什麼『逾越之舉』,她臉上先是閃過茫然,然後突然福至心靈,然後不顧夜瞳還捂著她的嘴,直直朝著厲川看去。
怪不得,怪不得他有這等本事不直接將他那護衛救了,反而要進府中來...
怪不得宋寧寧那般對他,他都...老天爺,她還在擔心厲川的處境,她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有冤無人管啊!
「不許說話,你要今日非想死,我也成全你。」夜瞳冷冷威脅道。
小荷眨眼,猛地眨眼,然後點頭。
都這樣了,還有必要僵持麼?沒必要了,放她回去吧。
她現在只想回到被窩裡,默默為自己流一會兒眼淚。
厲川擺了擺手,夜瞳便將手鬆了開來,
「你們不怕我將你們的事告訴殿下麼?」小荷氣若遊絲。
「...你可以試試。」
等小荷驚魂平復,呼吸平穩後,再一抬頭,哪裡還有他們兩人的身影?
就像剛剛一切只是一場驚夢一樣...
這般身手,恐怕在她準備告密之前就做掉她了...
她的腿腳早就綿軟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站了起來,又突然想起自己的香囊,她朝胸口摸去,那香囊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腦中,那一晃而過的銀色面具黑影一晃而過。
「流氓!混蛋!」
小荷也不敢太大聲,只能憋屈地跺腳,遠處有燈影晃過,是侍從這個點過來巡視,她趕緊弓著背往回跑。
躺進被窩時,小荷以為這混亂瘋狂夜總算是到頭了,可未想到,這毒入身體,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身體剛剛適應這毒素,內里機體和毒性抗衡,小荷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