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等待自己的命運,是不是也早已書寫好了?
「殿下!殿下您醒了。」
小荷一臉的憔悴,此刻跪在榻邊,一臉的緊張。
昨日,宋寧寧揮劍砍向裴玉,可剛動手,她人卻直直倒了下去,裴玉驚慌失措接住了她,而宋寧寧卻早已陷入黑暗。
喜柏撿回一條命,趕緊連滾帶爬地帶著人離開了。
整整一天一夜,醫官只說靜養,不得動氣,可現在,太子的登基就像懸在宋寧寧頭上的鍘刀,他的一言一行,都波動著宋寧寧脆弱的神經。
此刻,裴玉侯在殿外,負荊請罪,小荷剛要說起此事,卻聽宋寧寧古怪的笑了出聲。
接著,愈發笑的張狂瘋癲了起來。
「殿...殿下...」
小荷被她這模樣嚇到,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果然燒的厲害,立刻道:「殿下您在發熱....小荷去叫醫官。」
「小荷...你別走。」
「你說,人生在世,是不是就該盡情享樂,也不枉費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宋寧寧拉住她的手,側頭看著她,目光炯炯。
小荷不知該怎麼說,她看著眼前的宋寧寧,一時覺得陌生得
緊,她好一會兒才道:「殿下不要胡思亂想,小荷去叫醫官,吃了藥,一切都會好的。」
「不用了,這些根本不重要。」
宋寧寧就直直起了身,也不在乎身上穿著單薄,她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上。
她赤果著雪白的玉足往外間走去,不顧小荷的勸說,讓小廝去將她的男寵們全部叫了過來。
「去拿酒,本殿今日開心,要喝到盡興。」
小荷攔在她身前,繼續道:「殿下,這不是您的錯,您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們總有辦法的,我們總有辦法的,我們離開這兒,悄悄離開這兒就好了。」
宋寧寧抬眸看著她,裡頭的情緒翻騰,小荷不懂那是什麼,只見她勾了勾唇,帶著些自嘲:「我是誰?我是大周的三公主,我本應享盡榮華富貴,又怎麼過得了那些苦日子?」
「小荷,你以為你是誰?」
小荷白了白臉色,她的心猛地生了疼,她不懂,她明明早已習慣了別人的冷語,明明習慣了別人的攻擊,可現在,她還是難受極了。
對她來說,宋寧寧早已不是別人啊...
眼眶驀地紅了,她直直看著宋寧寧,也不讓開,一時也沒了什麼尊卑之念,愣在原地,像個木頭。
「...你讓開。」
「小荷誰也不是,但若殿下信任,小荷可以是殿下的武器、殿下的錢囊、殿下的依靠...」
她聲音帶著些哽咽,帶著些賭氣,帶著些任性。
她不該這般的,夾縫中生存,她最是懂得的,宋寧寧如何她不該那般在乎,她的目標是厲川,她最該關注的也是厲川才是,可是現在...
可是現在,她只想要宋寧寧正常起來,還可以像那個夜晚一樣,跟她講著那個東海的故事。
宋寧寧斂著眉眼,她不敢再去看小荷,她的心在被她的話動搖著,開始生了些不切實際的貪念,她無意識咬著下唇,指尖陷入掌心之中。
「...不用你管。」
宋寧寧說完這話,轉身朝著高位走去。
酒水很快被送了上來,小荷還要阻攔,宋寧寧的視線只落在酒水之上,對著侍衛道:「把小荷帶下去,沒有本殿的命令,不許再靠近這裡。」
「...殿下...殿下!」
小荷百般不願,可此刻,她也只得被那些力氣大的侍衛給押送著,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幾乎要化為雕塑的裴玉,一時之間,心緒也更是複雜起來。
厲川呢,他怎麼還不出現?
殿內,宋寧寧自斟自飲,腦袋昏沉的厲害,胃裡也不舒服得緊,但反而越是這般,她才越是能感受活著的自在。
宋寧寧內里其實是個執拗的,她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算天皇老子來,也阻攔不了她。
就算是以死作為代價,她也會去做她要做的那件事。
今日不過區區玩樂,又有誰能阻攔的了她?
裴玉看著那些衣著鮮艷,面露春風的男人們依次進殿,他紋絲未動,只是雙拳早已握得死緊。
「喲,這不是裴玉裴大將軍麼?」
墨與走在最後,他一身翠綠的衣衫,外頭還披了層薄紗似的裝飾,臉上雖掛著同其他鶯鶯燕燕一路的不樂意,但此刻看到裴玉,臉上也顯了得色。
之前在府中,偶遇過幾次,裴玉見著他們就是一臉的嫌惡,此時此刻,墨與免不了冷嘲熱諷一番。
看著裴玉像塊石頭般不理人,他輕哼了聲,跟著眾人朝里走去了。
殿內本就是金碧輝煌的裝飾,此刻多了許多人,倒更是顯得富貴熱鬧起來。
宋寧寧喝著杯中酒,聽著樂人的絲竹聲,看著男寵們爭先展示自己的身姿舞蹈,還有的直接跪在她的身邊,伺候她喝酒,給她按摩著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