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曉如今墨國太子沒有殺她,只將她囚在宮中時,他還以為這前朝公主定是會被太子折磨殆盡的。
可今日看來…自己恐怕完全想錯了,這太子困著前朝三公主,根本不是要折騰她,小心翼翼伺候的樣子,分明就是在乎至極。
此番自己被三公主讚揚,他感受著厲川帶著寒涼的視線,擦著額間已經要滴落的冷汗,實在受不住,跪地道:
「太子殿下十分認真,這般用心程度絕非奴才可比擬的,望公主能體會太子殿下一番心意…
宋寧寧看到他這副膽小如鼠的樣子就煩,正要發作,厲川已經開口道:「好了,你下去吧。」
御廚連連謝恩,然後迅速撤離。
殿裡其他人也盡數退了下去。
碗碟收回,宋寧寧靠在軟墊上,聲音有些冷:「我要見小荷。」
「等你身體養好了,就帶你去。」
宋寧寧眉頭一蹙,看向他時,很是不滿。
還說她要怎麼樣便怎麼樣,根本就是個騙子。
厲川靠近了些,聲音柔和:「阿寧也不想小荷擔心吧?」
宋寧寧輕哼了一聲,對厲川下了逐客令。
「我要睡了,你滾吧。」
厲川眸光微動,殿內燭光搖曳,他的視線卻比燭光更亮更熱,直直落在宋寧寧的身上。
宋寧寧轉過頭去,本不想看他的,可他那視線實在灼人,她心臟莫名猛地一跳,又鬼使神差地看向了他。
明明將自己弄成如今模樣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之人,可宋寧寧此刻卻似乎沒有辦法將所有怒火發泄在他的身上。
他眼神之中帶著些受傷,神色泛著疲乏,此刻,竟看起來有那麼一絲可憐。
「阿寧不想知道,宋茹靜如何了?」
宋寧寧臉色微微一白,想起她那雙泛著寒帶著恨的眼神,她下意識蜷縮起身子,環住了自己的雙腿。
厲川見此,實在未能忍住,拉過她,將她抱在了懷中。
宋寧寧作勢要掙扎,可抱著自己的懷抱實在溫暖,耳邊還響起他低沉的聲音:「主人...別推開,好麼?」
又是這樣...
宋寧寧的動作一頓,她側眸看他,後者神色在燭火微光下實在很乖,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種聽話的乖覺。
心間又升起了酥麻,她忍不住道:「等我好了,我會狠狠罰你,我會把你綁起來,狠狠鞭撻你。」
她帶著幾分兇惡,厲川忍著眼中笑意,壓低聲音道:「嗯...主人想做什麼都行。」
一瞬的火熱燒灼上她的耳垂,明明是要懲罰他,為什麼又被他帶偏了?
她腦中不合時宜的回憶起了那晚的畫面,她壓著他,看著他極致時額間滴落的滾燙汗水,感受著他灼燙再也控制不住的噴發。
她情動難耐,腦中迸發的白光將她帶入一場從未去過的仙境,那時候的他,也是乖順的,乖乖被她占有,乖乖被她侵/犯。
但還是有那麼一些不同。
那時他中了藥,動彈不得。
可現在,他自願了,乖順著眉眼,告訴自己,想要怎麼對他都可以。
她只覺身體又黏膩了起來。
她壓著身體不對勁的反應,冷聲道:「她如何了?」
厲川斂著眉眼,懷中佳人在燭火微光下臉色泛著些許的紅,他眸中有笑意划過。
不過很快,他正了神色,沉聲回復道:「她割喉自盡了。」
宋寧寧渾身一抖,接著便有些支撐不住般,徹底倒在了他的懷中。
「二...二哥哥呢?」
厲川眸光微暗,他緩緩道:「她自盡前,先殺了他。」
宋寧寧不知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那種靈魂似乎被剝離開,但又與**相連的微妙感,讓她有種自己可能已經死了,但又還活著的詭異痛苦。
其實...她多少也猜到了...
那般痛苦的活著,或許死了,才是更好的結果。
她想,宋茹靜恐怕想要殺死他們所有人,讓他們儘快結束這一場痛苦的人生吧。
宋寧寧突然蹙眉,不對...
「割喉?」
「是...第一天入獄她便摔破了碗盞,藏了一塊碎片。」
宋寧寧看向厲川的眼中露出不解,她眼中升起疑惑,隨之而來的還有濃濃哀傷。
「為什麼...她明明可以用那碎片也割破我的喉嚨,為什麼...她為什麼沒有...」
她那時眼中的寒冷,刺得宋寧寧渾身冰涼,她掐著自己時,明明有機會直接將那碎片划過自己的脖頸,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這麼做?
她殺死二哥哥時想的是什麼?
她割開自己喉嚨時,又是什麼樣的念頭在她腦中?
厲川輕撫著她有些顫抖的脊背,他緩緩道:「她或許是忘了...亦或許她並非真的那般恨你,想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