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寧見厲川微沉了些臉色,她趕緊拉起他的手朝外面走去。
那醫官神色肅穆,宋寧寧一見他這般表情,心臟一緊,猛地懸空了起來。
「如何了?不是已將傷口處理好了?」
那醫官趕緊垂首稟告道:「是...之前夜護衛幫著拔了刀,然後止了血,但因前面失血過多,雖傷勢得以控制,但人還未醒過來,恐怕...」
宋寧寧看不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厲聲道:「有話快說。」
「若今日還不能醒來...小荷姑娘...恐怕就是熬不過去了。」
宋寧寧只覺心臟猛地一顫,眼前似有密密麻麻的雪花升起般,她幾乎站不穩腳跟。
小荷傷的很重...若不是自己...
是啊...又是自己...
若是小荷有了三長兩短,她就是罪人...
沒有的...她不是故意的...
可若不是她非要一意孤行,小荷又怎麼會在那般混亂之際闖入人群之中?
宋寧寧腦中又升起了不同的聲音,腦中又升起那股鈍痛,一時臉色蒼白。
「阿寧!」厲川扶著她,浮現出擔憂之色。
宋寧寧忍著腿軟,還有頭痛,朝著小荷所在的房間走去。
寺廟的客房是極其樸素簡陋的,本應該是泛著山林獨有清香的味道,此刻卻竟被血腥之味充斥著。
宋寧寧心中升起了慌,那是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像是知道前面是被雜草覆蓋的陷阱,但此刻已經停不下腳步,眼睜睜就要踩下。
她看著夜瞳頹喪著蒼白的臉,轉身看過來時,宋寧寧才注意到他左手臂上,此刻幾乎可以稱得上胡亂包紮的傷口。
夜瞳低著嗓音行了禮,可因情緒實在低落,宋寧寧幾乎都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可現在,她也管不了他在說什麼了。
宋寧寧帶著些顫,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看出她的害怕,夜瞳讓開了床邊的位置,緩緩道:「她昏迷前還在叫殿下的名字,殿下來看看她吧。」
這句話,幾乎刺痛了宋寧寧的心。
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不會再因世上之人的生死而產生任何情緒,她早已見慣了,痛過了,她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可現在,她的心臟卻如此清晰而劇烈地疼痛著,就像感受著刀子劃破皮肉,看著它鮮血直流。
那股酸楚和難受一瞬沖向她的眼眶,鼻尖猛地一酸,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大滴滑落。
她走過去,蹲下身來。
小荷一張臉上沒有什麼血色,她靜靜躺著,只是像熟睡了過去般,就像只要你叫她,搖搖她,她就能睜開眼,帶著狡黠和聰慧,然後笑著道:當然是騙你們的!
越是這般想著,宋寧寧心口便越是難受。
握著小荷微涼的手,她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
「...對不起...」
「我...答應過你...要一直在一起的...」
「小荷...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一次機會...你醒過來,好不好?」
宋寧寧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淚漬,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個時候,她無力地求著母親不要離開時,她觸摸著母親指尖已經徹底冰冷的時候。
「你別嚇我...好不好...」
她是怕的,她怕的要命...
宋寧寧情緒便愈發有些不可收拾,厲川架著她起身,抱著她道,哄慰道:「小荷能聽到的,她會好起來的。」
「她不會醒了...愛我的人都不會...都不會善終...」宋寧寧陷入一種詭異的情緒,她突然覺得可能上天就是故意這般的,讓她得到愛,又抽走,讓她永遠陷入痛苦不安的輪迴。
「不會,阿寧,看著我...」厲川握著她的手,環抱著她,讓她正視自己:「看著我,阿寧,你看我,我是不是好好的?」
「我愛你,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你看,我還好好站在這兒,對不對?」
「別怕,小荷會醒來的,相信我。」
宋寧寧神志便被他的話語從混沌之中抽離了出來,她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對著門邊候著的醫官下令。
「失血便補血,隨行之物中我記得有千年紅蓮參,可用在藥中?」
那醫官聞言猛地跪地:「回殿下,那藥材珍貴無比,此物是為防殿下有個萬一...」
「本殿無傷無痛,留著作甚?」厲川冷著聲音道:「立刻取了用藥,無論如何,小荷今日必須要醒來。」
「還不快去!」厲川對著門口守著的展暉道:「你帶著他去。」
厲川聲色嚴厲,那醫官也不敢再耽擱,跟著展暉立刻去了。
宋寧寧渾身還是發著抖,帶著不確定道:「真的...真的有用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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