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對比兩者的差異,忽然想笑。
考慮到如今正在談正事,他忍住笑意,繼續對維克說下去。
「我們必須有一方不喜歡另一方,才能說服你配合他們,進而『毀掉』我。」令季用一種類似於旁觀者的口吻描述著對他而言應當是很可怕的事情。
作為會被『毀掉』的人,令季表現得一點都不在意。
維克卻不然,他下意識地解釋:「我不會那樣做。」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維克明白他為什麼會認定女人說的話太過荒誕。
明明是喜歡著那個人,卻為了能夠得到對方愛意,便用盡手段,甚至不惜毀掉對方。即便是冠以愛的名義,也實在是太過卑劣。
可是雖然卑劣,卻又不可否認,那太過誘人。
沒有人不想讓自身在意的人,永遠屬於自己。
他也不是例外。
維克難得地感到迷茫,他突然看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
好在令季的下一句話點醒了他。
「你當然不會這麼做,維克,你有底線。」令季看著維克,堅定地強調,「他們沒有,而人想象不出自身認知以外的東西。」
「他們在以己度人。」維克念出他問向女人的最後一個問題。
在女人的認知中,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全是利益,人和人之間的交際是為更好地算計對方,令季也不例外。
至於他的感情,包括女人在內,他們根本看不起。
在他們眼中,那份感情也是可以利用的。
所以他們信心十足地找上門。
維克思索著,又去審視女人說出每句話時的反應,後知後覺地從中感知到憐憫與輕蔑。
一瞬間,他的心中燃起名為憤怒的情緒。
憤怒情緒在維克的人生中比茫然更少出現,即使面對他人背後的污衊,維克也未曾生氣,但當發覺女人在蔑視那份感情,他清晰感知到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接下來要怎麼做?」維克在平靜的憤怒中,主動問向令季。
令季聽出他在生氣,這讓他的心變得柔軟,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也讓他更加放心地把自己的未來交給維克,只聽他頗為輕鬆地說:「對你的室友表達你對我的不滿,讓我小叔等人認為文瓊這步棋起效果了。」
「我會把他們引入陷阱中。」說到此處,令季挑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他喜歡暗中操縱著一場複雜的大戲的感覺。
令季自覺比起說維克是控制狂,說他是才更合適。
不過他有底線,他從來不想控制一切,因為假使一個人試圖控制一切,那麼最終那個人什麼都控制不了。
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只想控制局面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爭取在多方的博弈中找到平衡的基點,儘量促成大家都不失望的局面。
可這次不屬於大多數情況。
令季能明確感受到他想要取勝。
這促使他看向維克。
「我會幫你。」維克默契地說。
雖然他不知道如何表達對令季的不滿,但是他可以說在底線之下的欲求。
他想要令季從內到外,身體與心靈,他的感情與實現都完全屬於他。
維克又聽到旁白一般的聲音用帶著催促之感的語調念出他無法宣洩於口的心聲。
然後他看見令季又笑了。
他沒有道謝。
這個細節讓維克微妙的萌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就像他親眼看到,他和令季在一條船上。
他們是共犯。
維克理性地評價他和令季的關系,隨後他恍然大悟,看清了自己的所求。
自始至終,他從不想控制令季,他只想愛他。
第28章 又想吻他
階梯教室最後一排, 李子湊在被拉過來的維克身邊,小聲詢問,「你今天晚上又不回宿舍了?」
這已經是他數不清第幾次問出這個問題, 但與往日不同,今天的李子眼神飄忽, 似乎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不過在與維克聊別的事情前, 他必須先確認維克還要不要去令季家裡。
牽掛著任務, 李子神思飄遠,感到緊張。
維克沒看出李子異常的情緒,他嗯了一聲作為答覆。
李子得到肯定的答覆,立刻回過神,對維克講出上課前排演過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