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雙簡單的皮手套，沒有陳野的那麼誇張。
到了目的地，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極為平展，還有一些露頭的健身器材。
這是一處還在建的濕地公園，已經接近竣工。
厲南忱再三諮詢過，是安全的。
平日裡就有很多家長帶著小朋友來玩，只是這幾天雪太大，才沒什麼人來。
雪很厚，沒到了陳野的腿肚上方。
一踩下去就「吱吱」作響，人也往下陷，矮了一大截。
很解壓。
陳野很喜歡這種感覺，直接跑起來。
他想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結果雪太厚，腳抬起來只能拖著往前的，所以留下的不是腳印，而是兩道凹陷的痕跡。
「阿忱快來。」
陳野朝厲南忱招呼，厲南忱還在車後備箱拿工具。
是小朋友們玩雪的大號工具。
厲南忱剛朝陳野看過去，就見陳野一個匍匐，摔在地上。
只能看見黑色的外套和腦袋上紅色絨毛的帽子。
厲南忱跑過去，還沒靠近，陳野就爬了起來，對厲南忱說，「不痛。」
厲南忱停下腳步，「慢點跑，別再摔了。」
陳野抓起一捧雪，握成球，朝厲南忱呼過去。
厲南忱腦袋一偏，輕鬆躲過。
陳野來了興致，繼續做同樣的操作。
厲南忱慢步靠近，輕鬆躲避。
陳野故意和他拉開距離，用雪砸他。
因為一直砸不中，陳野有點氣惱，「阿忱我好笨，一次都砸不中，我是不是很老態龍鍾？」
厲南忱站定，說，「再來試試？」
「這次一定會砸中的。」陳野信心百倍，捧起雪捏緊，朝厲南忱砸過去。
之前輕鬆躲開的厲南忱站著不動，眼看著雪球飛來，他閉上眼睛。
「噗」的一聲，雪球砸在他的臉上，炸散開，透骨的涼意從額頭到下巴。
厲南忱睜開眼，睫毛上都是殘雪。
陳野在雪地中飛奔，朝他跑來，「阿忱你怎麼不躲？」
站到厲南忱面前，陳野伸手將厲南忱臉上頭上的雪都擦掉，「痛不痛？肯定很痛！我知道一定是痛的！」
「不痛。」厲南忱搖頭，「砸中了，小野開心嗎？」
「那是阿忱讓我的。」陳野心知肚明。
厲南忱就是寵著他，慣著他。
明明昨天才重逢，明明他什麼都不記得，可就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引，他對厲南忱沒有什麼隱瞞也沒有什麼顧忌。
有害怕可以說，有擔心可以問，有疑惑也可以直接開口。
厲南忱什麼都會答應他。
厲南忱伸手在陳野頭上帽子的絨毛上揉了揉，「那也是小野以前總是讓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