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忱白了他一眼,吐出一句,「愛喝不喝。」
然後去廚房弄午飯了。
寧川大笑,「厲總,我來給你拜年,還給你拎了禮物,午飯有我的份兒吧?」
厲南忱都懶得理他。
寧川端起添好茶喝了一口,對陳野說,「也就你能使喚厲總。」
陳野放下空牛奶杯,「怎麼,羨慕?」
「得了吧。」
寧川放下茶杯,看向陳野,「真不治了?」
聞言,陳野面上的表情輕微凝固。
他不回答,寧川又說,「這太不像你了。」
陳野低頭,嗤笑。
沒有經歷過的人自然都不懂。
如果換成身邊別人是他如今的處境,那些安慰鼓勵的話他也能張口就來。
感同身受這個詞語,從來就不對等。
所有的經歷哪怕是缺失了一丁點,都不能叫感同身受。
「隨便你吧,我也不勸你。」
寧川嘆息一聲,「只要你捨得厲總。」
陳野低著聲音道,「他能理解我。」
「理解和接受,是兩碼事。」寧川道。
陳野,「我不在這五年裡,他也生活得很好。」
寧川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看不見厲南忱。
他這才開口,「我本來不想多說,但我有私心,我希望你振作。」
「這五年他能過來,是因為他一直就知道你還活著。」
「不敢深入打聽,是因為他恐懼壞消息,沒有消息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年前從樟城回來那次,我私下去見了厲總的醫生,厲南忱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五年來每天都在偷偷吃藥。」
「各種抗抑鬱的藥,不吃藥會崩弦。」
「厲總拼了命的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只是為了等一個好消息。」
「沒誰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了壞消息,會怎麼樣。」
「醫生說,他的情況很嚴重……」
寧川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激動,也沒有起伏。
就像是在說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厲南忱也過得不好。
表面光鮮亮麗功成名就,實際上可能下一秒就會神經崩裂,瘋掉。
陳野陷入沉默。
這些他不知道。
這段時間他也沒見過厲南忱吃藥。
或許是見到他,厲南忱就好了。
又或許厲南忱背著他,沒讓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