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目光落在柳意綿身上,隱含期待。
漱玉:「……」
百福有沒有事,她很清楚,而且人家大夫也不是獸醫。
柳意綿嘴角也抽了下,她如何不明白男人的心計,太直白了,他真的變了,越發看不透。
只是她不占理,不得不拿起藥給他清洗傷口,敷藥包紮。
她心裡有氣,手下動作並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魯,上藥時總是不小心戳到傷口,給他包紮時特意包成了粽子.......
「百福的母親被烏洛雅射了一箭,她身上有母狼的味道。」
慕容恪忽然說道。
所以白福才會突然凶烏洛雅?
柳意綿包紮的手一怔,不由問道:「那百福為何咬你?」
「母狼已死,我給它下葬了,身上也存有母狼的氣息。」
這是個悲傷的話題,柳意綿沉默了。
良久,她悶悶說了聲謝謝,沒說為何而謝,可他知道。
柳意綿長睫垂落,在眼瞼投下大片陰影,她將紗布拆開,重新給他上了藥,認認真真包紮好,還系了個漂亮的繩結。
做完這一切,她如釋重負,朝男人欠身行禮。
「王爺,今日實在抱歉,回頭一定好好賠禮道歉。我們還有事,先不打擾您了。」
男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拉著漱玉出了醫館。
少女纖細的背影漸漸失去輪廓,慕容恪收回視線,目光回落在右手上系得很漂亮的繩結,唇輕輕勾了勾,很快又斂去。
她對自己的防備,還是那麼深。
又想起不久前,她和那個小兵有說有笑的一幕,慕容恪心底泛出一股難言的酸澀。
當時,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只想用盡一切方法阻止、分開二人。
離戈說他太木訥,不會主動,他便想再主動一次,可她避之不及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
他害怕過早暴露她,讓她陷入危險,更怕她的光華被旁人發現,悄無聲息奪了去。
他究竟該如何,才能兩全其美?。
聽聞慕容恪在找自己,離戈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騎著馬就從軍營沖了出來。
到了街上,找了許久也沒見慕容恪的身影,後聽人說他回了軍營,氣得離戈火冒三丈。
他也不去找他了,徑直回了自己房間休息,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了慕容恪。
外廳有一個狗窩,縮在角落裡,狗窩裡躺著一隻灰狼幼崽,小傢伙睡的很熟,毛茸茸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憨態可掬。
不過它右腿被紗布包著,顯然是受傷了,看著又有些可憐。
慕容恪此時正蹲在角落裡,用手輕輕撫摸著小狼,給它順毛兒。
離戈打了個寒顫,這一幕,實在是詭異,讓他心底發毛。
溫柔?慈愛?
這詞竟能和慕容恪沾邊了?
「你逗我玩呢!」
離戈幽怨的冷哼了聲,讓人找他過去,自己卻跑到這兒來看狼?
慕容恪頭也不回,只是讓他小聲些,而後起身帶著離戈出了房間。
他側頭看向離戈。
「你可認識薛榮?」
「誰?不認識。」
不是誰都有那麼大面子讓他離戈記住的。
慕容恪眼神極為認真的說道:「方才來找你的小兵就是薛榮,此人能力不錯,可以栽培,你找個由頭將他留在北境歷練。」
離戈來了興趣,眉梢一挑,揶揄道,「喲,這人怎麼得罪你了?」
慕容恪避而不談,一雙眼,幽深寧遠,清冷矜貴。
好像方才,以私的,並不是他。
離開前,他指了指屋子裡的小狼,嗓音輕柔。
「我給它取了個名,叫千歲。辛苦你,代我好好照顧它。」
離戈:「……」
什麼鬼!哪有一隻狼叫千歲的,又不是宮裡娘娘。。
和談終於結束了。
知曉烏洛雅她們兩日後便會回國,柳意綿心頭暢快,好似雨過天晴,渾身舒暢。
她決計這兩日都不出門,怕遇見了對方,看著晦氣。
待烏洛雅離開,她也將動身回肅州,一別半載,她想家了。
柳意綿莫名有一種直覺,烏洛雅接近她是不懷好意,她便一直躲著她,可惜這個麻煩總是會自己找上門,避也避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