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著這個正跪在她眼前的男人,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只想親吻他、擁抱他,哪裡還能說出那些教訓的話?
她什麼也沒說,便將璽印遞了過去。
荀清臣愣了愣,雙手接過,垂首掩了臉上的笑意,不住地想:好在她的天下是自己打來的,沒人敢置喙。否則,這樣胡亂更改流程,臣子們要鬧好一陣呢。
「君後請起。」
荀清臣將璽印暫且遞到禮官手中,將手搭在君王遞過來的手上,慢慢起身。他聽到了新帝壓低聲音,帶著笑意的聲音。
眾目睽睽之下,一句親昵的私語,「這是最後一次跪我了,以後都站在我身邊。」
荀清臣勾了勾唇角,站在她身側,同她共同俯瞰叩首的朝臣。那些恪守的禮節規矩在這句話響起時,便飛快地被扔到了九霄雲外。
君後伸出手,悄悄地勾住了新帝的手指。
「殿下長樂未央——」
儀典行到此處,也就差不多到尾聲了。接下來,該是帝後共同在襄陽殿,大宴群臣,以示慶賀。
但這種典禮向來繁瑣而冗長,荀清臣今日已經穿著那身厚厚的禮服折騰了一天。楚晏怕他折騰一天後明日又要生病,讓他在宴會上露了個面,便將他趕回了寢殿。
自到平陽之後,荀清臣便與楚晏一同歇在明德殿,還是第一次去長樂宮。
這是中宮之主的居所,是他從此以後的寢宮。
神清骨秀、皎如秋月的青年人繞過翡翠屏風,看到正緩緩燃燒的大紅喜燭之後,臉上慢慢添了幾縷丹砂一樣的嫣紅。
正要低頭,眸光卻忽然定住。
他不自覺地往前挪了挪,在那幅字下面駐足良久。
裝裱精美的框架之內,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紙頁,上面的筆跡氣勢磅礴、筆掃千軍,透著雷霆萬鈞之勢——於他而言無比熟悉。
「待從頭……」他下意識地念出這三個字事,腦中就想起了那位大將豪情萬丈的詞: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身上的禮服那樣重,怎麼在這兒傻站著?」身後倏然傳來楚晏的聲音。
荀清臣霍然轉身,欣喜地彎了彎眉眼,看著一身冕服、威嚴赫赫的良人,真心實意地說道:
「阿晏勵精圖治,與民生息,而……南邊一派混亂,不思進取。至多兩年,阿晏便一定能舉兵南下,徹底平定社稷,成此千秋功業。」
「我的陛下,自是青史之中最厚重的一筆,將來名垂萬古,百世流芳。」
楚晏聽得好笑。她瞥了眼牆上那幅字,上前握住青年的手,拿起來親了親他的手背,說:「其實,我當時寫這幅字的時候,想的不是這個……起碼,不盡然是這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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