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好下府路過的白樽月習慣性的在經過止於書肆時掀開帘子看。
突然他劍眉緊皺,對外面的小廝道,「淺帆,外面出了何事?」
「侯爺,奴婢去問一問。」
過了一會兒,端正坐在寬敞豪華馬車內捻棋的白樽月聽到小廝朝馬車靠近的聲音。
「侯爺,聽書肆的人說是葉掌柜突然不見了。」
話音剛落,馬車門口的帘子被掀開了,原本低頭稟告的小廝聽到這番動靜,驚訝的抬起頭,見到了侯爺臉色略沉,俊美的臉上烏雲密布,這還是寵辱不驚的武安侯嗎?!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葉郁蕪正和一群小地痞流氓坐在露天的茶水攤在述說自己的悲慘人生。
不過基本上都是葉郁蕪在講,而幾個大男人越聽臉上的神情愈發憤怒。
突然一男子重重的一捶桌子,就是因為他這一捶,整個桌子和桌子上的茶水都震三震。
「此男人簡直是負心漢,哪怕現在他位高權重又如何,敢做不敢當!妄為人!竟還讓你當外室。」
男人一控訴,葉郁蕪就拿出手帕擦眼淚,當然她帶著頭套,只能給頭套擦眼淚,這幾個虎背熊腰的男子也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反而陷入她的故事裡無法自拔。
而葉郁蕪已然融入這個糟糠之妻的人設。
「他要同世家女子成親,我懷著孩子,偷偷跑出來了。」
「不過這世家的女子也不是好相與的,竟冒領你的功勞,當初這男人窮困潦倒之時,還是你陪著他一塊,這才能高中狀元,如今為了前程竟要你做小!」
「這男人太虛偽了!之前你好不容易從他身邊逃走,摔壞腦子,毀了容,竟還哄騙你,把你留在身邊,還好你中途恢復記憶,沒讓人察覺,這才能找機會逃出來。」
感情充沛的地痞流氓都感性的哭了,如果他知道現代有個詞叫「虐」的話,一定會理解自己的感性的!
「如今他派人四處尋我,我無法,這才想到這個法子做了頭套,幸而止於書肆的掌柜看我可憐,給我活干,吶,就是這個發坊單的活計。」
編著故事的葉郁蕪不忘拿出手裡的坊單宣傳一下自家書肆。
幾個兄弟順手拿過坊單,「嘖,看來這書肆掌柜是個好人啊!有空定要去他書肆坐坐,買幾本書看看,算是光顧這位好心掌柜了。」
做啥?收保護費嗎?你確定是光顧,不是砸場子嗎?
葉郁蕪看著幾位大兄弟的肌肉,陷入沉思:謝邀,還是不要了吧!早知道不宣傳了,後悔莫及。
這時突然怯生生從旁邊站出來一個人,「那個,姑娘,可以給我一張嗎?」
聽到聲音的葉郁蕪轉頭一看,是穿著粗布的茶水攤老闆,剛才看到這幾個地痞流氓來嚇得瑟瑟發抖,給他們端好茶水就站在灶前動都不敢動。
但是細心的葉郁蕪早就發現,在她講自己的故事的時候這老闆還豎著耳朵偷聽呢,哼!別以為她沒發現。
這位老闆的確聽到了,主要是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他站的位置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人啊~八卦之心就是強烈,加上葉郁蕪繪聲繪色,跌宕起伏,比他們在聽書館聽到的還要精彩,所有人都被帶進故事裡,沒有人不為她心疼憐惜
葉郁蕪將手裡的坊單給了他一張,並對老闆道謝。
「妹子,這些錢,你先拿著,可不要再出來拋頭露面了,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被那負心漢發現抓你回去。」
「多謝大哥,你就是大好人,但是這錢我不能收。」誰知道是不是其他人的血汗錢呢?她先從他們手裡逃出來再說。
「別客氣,收著!」出來沒有被人夸是好人的地痞流氓大哥上頭了,硬是要將手裡的錢袋子給她。
「不可!不可!」葉郁蕪推著錢袋子。
「收著!妹子。」地痞流氓大哥又朝她推。
這樣推推拉拉,從遠處看,就像是男人意圖摸女人小手,女子推脫不從。
「放開她。」
突然一聲清冷的聲音刺破和諧有愛的場景。
葉郁蕪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玉立長身的男子,此男子穿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錦袍,錦袍之上繡著繁複秀麗的花紋,與貧民窟形成鮮明對比,當然最突出的是他的那張俊美的臉,光是站在那氣度不凡他頭頂玉冠,眸子深沉而陰鷙。
此人正是得了暗衛消息匆匆趕來的白樽月。
而他對面的幾個大漢先是被他通天氣質唬的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大妹子,此人是否是你說的負心漢?」
還沒反應過來的葉郁蕪沒來得及解釋,地痞流氓們已經自動腦補了,都不等她解釋,就面露凶神惡煞。
「可惡的負心漢,還敢找到這裡來,放心妹子,哥幾個給你報仇,出出氣。」說完把一旁的凳子一踹,朝白樽月走去,走的豪邁霸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