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做攻略時,麥朗改掉了原本前往迪帕隆黑沙灘的計劃,決定繞一圈,來見識一下這座網上說得神乎其神的山。畢竟黑沙灘隨處可見,離雷克雅未克不遠的維克小鎮也有。
但在冰島那麼多的山脈中,Malifela,是最特殊的。
萬年前,她就一直矗立在這裡,周圍沒有任何同類,有一種很純粹,很絕對的孤獨。
在電子地圖還未被開發出來之前,Malifela擔負著指引方向的重任。
更巧的是,它還是一座火山。
整個山體有一半都被雲霧遮住了,但只要能看到的,全都覆蓋著厚厚的苔蘚,據說很多知名甜品品牌都以Malifela為原型,推出了很多抹茶口味的蛋糕。
Malifela的周圍很多半人高的石丘,上面也覆蓋著苔蘚,像是她的孩子。
麥朗不知道複雜的地質原理,只好搬出在網上查到的資料。
「有個很有趣的說法,冰島人將這座山視為,地精的祖母。」
「很美好的一種比喻,」陸朝深說,「Malifela如果是祖母,那這些石塊就是地精本身。」
SafeTravel提示,這裡將在兩個小時之後下大雨,儘管天氣惡劣,但此時此刻的Malifela也很值得記錄。
兩個人都拿著相機,下了車。
剛剛從無人機的視角,亦或是在車上看的時候,感覺這裡只有一望無際的黑和單一的苔蘚。
一旦落在地上,湊近一看,就會發現,原來是站得太高,看得太遠,在這樣極端的氣候和環境下,依然存在一些奇妙的生命體。
黑色的荒原中,苔蘚分門別類地生長,有些葉子和白髮一般,有些呈螺旋狀,涵養著水分,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稱的植物,長著像海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然後被拾荒者撿走,或者等待下一次冬天,徹底長眠。
麥朗走到了剛才那個石丘旁,近距離觀察,在一層厚厚的苔蘚中,一塊凸起的石頭後面長出了幾株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小綠葉。
「矮柳屬,」陸朝深看著小綠葉,若有所思,「一種耐寒的小型植物。」
「哇,」麥朗驚嘆,「這你都知道。」
陸朝深蹲在地上,托著下巴,看著麥朗:「我編的。」
「How could you...(你怎麼能)」麥朗把手機抵在胸口,假裝中箭。
陸朝深一臉無辜,逗他玩:「畢竟我不是植物學家。」
「你說對了一半,它們肯定是一種植物。」麥朗說著,將雙手做成護火苗那樣,罩住了那塊石頭和小綠葉。
「而且還是耐寒植物。」 陸朝深溫馨提示。
「耐寒也不代表不怕冷。」
麥朗臉上浮現出笑意,護了一會兒,興許是沒人說話,他又自嘲道:「哎,我怎麼還這麼幼稚。」
陸朝深還想說,護這一會兒,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到了冬天,全部都會壞死。
但麥朗的行為和他在哥本哈根劃皮艇時跟天鵝打招呼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天真浪漫?
應該能這樣說。
「我倒不覺得你幼稚,」陸朝深說,「如果被護的是我,我肯定會好受一點。」
麥朗看著他,問:「真的嗎?」
陸朝深;「只是我覺得。」
麥朗不護著小綠葉了,起身走到陸朝深面前,雙臂展開,突然抱了他一下。
兩個人粘在一塊兒,麥朗以輕微的幅度晃了晃。
「有沒有感覺,好受一點了?」
陸朝深挨上麥朗溫暖地胸膛,笑著嘆了口氣。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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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間看不到夕陽,準時下起傾盆大雨,世界陷入混沌。
兩個人待在房車裡,陸朝深隨便煮了兩碗泡麵,麥朗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冰島的天氣就是這樣,瘋癲程度首屈一指,對此,SafeTravel的智能播報安慰道:「在冰島,如果你不喜歡當下的天氣,請等待5分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