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騙不了自己。
因為他掩蓋不住自己過速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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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點19,麥朗被鬧鐘震醒,由於一直側著身,手壓在底下有點酸麻感。意識清醒後,才悄悄咪咪地把放在陸朝深身上的手和腿拿開。
拿到一半,陸朝深也醒了。
一對視,麥朗連忙坐起來拉了下被子,往襠那兒掩了掩。
氣氛有點尷尬,麥朗的喉結上下滾動,小心地問:「哥…你..昨晚睡得還好嗎?」
「還行。」陸朝深目前的狀態很像一個病秧子。
看樣子就是沒睡好。
「我半夜做了一個噩夢。」陸朝深說。
「噩夢?」
麥朗用手心試了一下陸朝深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是因為昨晚的電影嗎?」
「有一點關係吧。」陸朝深說,「你猜我夢到誰了?」
麥朗猶豫片刻,指了指自己。
「聰明,」陸朝深繼續說,「你要不要猜一猜為什麼?」
麥朗眼神飄忽不定,昨晚做了什麼他還是有點印象的,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死寂》當中的超級大反派——瑪麗肖,殺人方式很特別,只要你尖叫出來,舌頭就會被挖掉。
麥朗聯想到自己,說道:「因為我吃了你的舌頭?」
「吃舌頭?」
很奇怪的一句話。
陸朝深的表情很微妙,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是麥朗好像能感覺到一絲非常不明顯的調戲。
也不能這麼說。
「不是不是,」麥朗嘖了一聲,臉頰升溫,越說越亂,最後乾脆閉嘴。
「逗你玩的,」陸朝深移開視線,轉移話題,「快把衣服穿好,我去熱三明治。」
「對不起啊哥,」麥朗很愧疚,「我不應該拉著你看的。」
「你要這麼說,我會更不好意思,」陸朝深看了他一眼,把三明治放進微波爐。
「做噩夢和我怕不怕看,想不想看都沒什麼關係,我睡眠一直都這樣。」
怕不怕看?
麥朗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
昨晚看電影的時候,他時不時會注意著陸朝深的表情,斷斷續續觀察了兩個小時,心裡也就有了答案。
麥朗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有些幸災樂禍:「那我們以後再一起多看幾部?」
「我都行,你喜歡就好。」陸朝深有些沒底氣地說,「把窗簾拉一下,天晴了。」
麥朗拉開窗簾,探了個頭出去。
車外黎明破曉,日光四溢,昨日的景象不復存在,經過一晚上的雨水沖刷,空氣中灰濛濛的霧連同雜質一起沉澱,Malifela的全貌被徹底展現出來,山體呈現為一個近似等邊三角形的形狀。
地面上明顯多出了很多道車輪留下的清晰痕跡,還有車子不停地經過,最終指向Malifela的北坡。
陸朝深問:「今天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應該都是去看大驚喜的。」麥朗說完反應過來,一拍大腿,「等一下。」
陸朝深:「嗯?」
麥朗看著手機,眼睛瞪大,急急忙忙吃完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