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深終於繃不住,笑出聲了。
「你怎麼這麼...」
「對啊,我很聽話的,」麥朗主動接話,「我睡地板也行。」
「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睡地板。」陸朝深徹底失守,捏了下他的臉,頭往門口那兒偏了偏,
麥朗如刮彩票中十萬大獎:「真的?」
「過時不候。」陸朝深說。
麥朗拖鞋也沒穿,風風火火地光腳衝出去再把行李箱搬進來,前後只用了十秒。
陸朝深略遲疑,問:「收拾得這麼快?」
麥朗有些得意:「我就沒有把東西拿出來過。」
合著這小孩兒根本就沒有打算一個人睡。
吵吵鬧鬧一陣子,麥朗開始收拾歸納兩人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陸朝深不是很喜歡用酒店和民宿的東西,什麼剃鬚刀沐浴露洗髮水啊,基本上都是自帶,麥朗每次收拾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在作畫,牙刷牙膏要放一起,一次性浴巾要放在順手的地方,如果不是住不了多久,他甚至還想把他和陸朝深的衣服拿出來掛在同一個衣櫃裡。
麥朗在浴室活動,不能在客廳和陸朝深說話,他不說,陸朝深也不會說,這片區域本身就屬於未開發狀態,一來二去,顯得更安靜了。
陸朝深把器材收出來擺一邊,累了就躺在藤編椅子上,表情很嚴肅,心裡想著明天拍攝的事情。
麥朗收拾完出來,看了陸朝深一眼又一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感覺有些反常。
「哥,」麥朗突然出聲,「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
陸朝深正在頭腦風暴,心不在焉,沒聽清楚,「什麼不開心?」
麥朗已經有十之八九能確定了,重複問:「我說,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
陸朝深這會兒聽清了,沉默了會兒,思考著該怎麼說。
他總不能回答吃醋了吧。
「剛才跟你開玩笑的,」陸朝深也不逗他了,溫聲說,「你說得對,冰島晚上這麼冷,睡一起也暖和。」
「我今天真的只是太累了而已。」
「好吧。」麥朗繼續收撿,陸朝深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從不懷疑。
但懷不懷疑是一方面,他是真察覺到了陸朝深情緒有點異常。
「我還以為你心裡有事。」麥朗說。
「你說的也沒錯,我心裡確實有事,但也全都是裝的你的事,」陸朝深半真半假地說,「Knetu這次給的任務蠻複雜的,工作量至少是之前的兩倍。」
麥朗選擇性把陸朝深的話放進耳朵,聽到那句「我心裡全都是你的事」,當即一陣風吹散烏雲,樂呵呵地跑到陸朝深這邊來。
「我來寫吧,」麥朗說,「你今天先去休息,」
麥朗本想借著工作的事情和陸朝深繼續聊聊天,沒想到一談工作,更沒什麼好聊的。
這種沒有太多話的狀態,一直維持到了上床睡覺。
陸朝深背對麥朗,夢回到在哥本哈根的第二天,也是腦袋裡想了太多事,把精力都耗完了。就算他有入睡困難症,也耐不住這樣造,困意一下子席捲大腦。
閉上眼睛沒多久,身邊一陣動靜。
麥朗翻了個身,像蟲子一樣扭過來。
「哥,你冷嗎?」
陸朝深什麼也看不到,只覺得耳邊又酥又癢。
「有點。」他胡亂說。
話音剛落,陸朝深背後貼上一片堅實溫暖的胸膛,一隻手穿過了他腰間,心跳通過骨骼和血管,聽得一清二楚。
「那我給你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