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譚騰逸的話,沈舟雲看向李星鷺,只見李星鷺小幅度地點點頭,印證了譚騰逸的說法。
「你覺得譚治和大公子兩個人的死之間有聯繫嗎?」
沈舟雲轉而詢問李星鷺。
李星鷺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有,而且有一定可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若是老爺和大公子其中一人被害,或許有仇殺、情殺等多種可能性,但兩人在同一天先後遇害,我只能想到幕後之人是衝著譚府家產來的。」
李星鷺一邊說一邊將視線投向譚騰逸:「正如夫人先前宣稱的那般,老爺死了,譚府的偌大家業理所應當由大公子繼承,但若是大公子也死了,又該輪到誰呢?」
「我……你懷疑我?」
譚騰逸察覺到她的言下之意,他瞬間急眼了:「小鷺,我之前是哪裡得罪過你嗎,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成了為錢能弒父弒兄的人?再說了,我從來不是繼承人,大哥死了,家產也不一定落在我頭上啊,不是還有二哥和四弟在嗎?」
聽起來譚騰逸對譚騰揚陷害他的事一無所知,但誰又知道這是否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呢?
雖然一想到譚騰逸先前表現出的急躁、城府不深都是故意偽裝會讓李星鷺感覺毛骨悚然,畢竟這樣一來他的演技幾乎可以超越譚雨淼了,但她不會因此放棄對譚騰逸的懷疑。
「這冰窖出入是需要鑰匙的,鑰匙一直被譚貴保管著,就算是我也無法自由進出冰窖啊。」
譚騰逸還在自顧自地解釋,他的話卻正好提醒了李星鷺。
李星鷺看向大公子譚騰文的屍體:「因為冰是很珍貴的,所以通向冰窖的門常年上鎖,只有拿到管家譚貴攜帶的鑰匙才能打開,可提刑衛來搜查的時候門就是虛掩著的,更像是在引誘人走進來發現屍體,屍體也沒有遭到任何損傷,方便死者的身份被認出——」
「兇手就是希望大公子死亡這件事被人發現,這樣家產的交接就會產生變動。」
沈舟雲接著她的話分析下去:「雖然不排除譚貴的鑰匙被人盜走的可能,但根據我們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譚貴沒少攪弄風雲,冰窖的門是他授意打開的可能性更高,可譚貴只是一個管家,就算譚治的親眷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他繼承譚家家產,所以他能夠從中獲利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同謀有資格繼承家產,並且願意分給他好處。」
二公子譚騰揚已經被抓進大牢,那麼三公子譚騰逸和四公子譚騰耀就是僅剩的有資格繼承家產的人選,由於譚騰耀年幼、其母葉姨娘反被譚貴的挑唆坑進了大牢,所以譚騰逸顯然更為可疑。
「三公子,你也別急著辯解,我和沈大人審過譚貴之後自會有定論。」
李星鷺注意到譚騰逸似乎又要開口,因為不覺得他的一面之詞能夠被採信,所以她乾脆搶先截住了他的話頭。
沈舟雲隨後下令:「將三公子送回他的房間,增派人手,嚴加看管,勿要讓他踏出房間半步。」
提刑衛立即上前、不顧譚騰逸的抗議聲強行將他架走,李星鷺也跟在他們身後走出冰窖,門被推開的一剎那,一陣微光映入她的眼帘——原來此時已過黎明,晨曦初照,預示著新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