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人,這兩日因為譚府老爺的命案,幾乎全部提刑衛都被抽調到譚府以封鎖府中眾人,所以大牢里的守備就只剩下清遠縣原本的獄卒,直到剛剛我們的人去巡視大牢,這才發現關押譚三小姐的那間牢房空無一人……」
聽完提刑衛的匯報,沈舟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那清遠縣的獄卒就是吃乾飯的?」
無人敢應話,整條過道都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就在這時,李星鷺忽然道:「沈大人,那本藥房的帳冊,你還留著嗎?」
「那是譚秀林一案的證物,自然被妥善保存著。」
得到沈舟雲的回答,李星鷺立即提出要求:「可否拿來讓我再過目一遍?」
「讓小孟把藥房的帳冊送來。」
沈舟雲也沒問她的用意,直接就對身旁的提刑衛下了命令。
小孟似乎就是那個輕功出眾的提刑衛,果不其然,沈舟雲才吩咐下去沒多久,他就把帳冊帶到了大牢。
李星鷺接過那本帳冊,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著,在翻到倒數第二頁時,她動作一頓,視線定格在其間的兩行字上。
「譚雨淼於六月二十日取走火葵草、菩提藤各五株。」
李星鷺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火葵草,專治女子宮寒之症,菩提藤,有紊亂脈象的功效,這兩者結合可調配出一味藥,即虛子丹,服用此藥者脈象呈滑珠之勢,因而此藥多用於後宅爭寵。」
「你是說,譚雨淼根本沒有懷孕,她的喜脈是這虛子丹所致?」
沈舟雲想起審訊譚雨淼的那一天,李星鷺為她把出喜脈,因而疑惑以譚雨淼的身體情況是如何有孕、又如何願意有孕,但他卻沒有過多在意——此時此刻,他閉上眼睛,不由對那時的自己生出惱怒的情緒。
李星鷺看出他的心思,立刻勸慰道:「大業律中規定孕婦在懷孕期間享有多項豁免權,可誰也不會料到,竟然真有人會為此偽造孕像——三小姐賭的不只是官府不能對她動刑,她真正的底牌是她背後的人一定會來營救她,否則不到十月,她的詭計敗露,她就沒有辦法逃脫死刑了。」
對比起一被抓捕就立刻暴露出自己背後有大靠山的譚修,不聲不響的譚雨淼才是真正難以對付的人。
「譚雨淼和譚修背後究竟是何人?讓譚修認為即便他犯下死罪也能逃脫?」
沈舟雲深吸一口氣,勉強忍住憤怒,而後分析起幕後之人的身份。
李星鷺碰了碰他緊繃的手臂,為了緩解氣氛而故意調侃道:「首先,那人應該是個四品以上的官。」
聽出她是在拿譚修那句『區區四品官』來開玩笑,沈舟雲垂眸看著她,似是無奈地回了一句:「等那人被揪出來就是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