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鷺點了點頭,她一邊觀察著地板上的血跡一邊解釋道:「程小姐是遭人用鈍器擊打後腦而死,正常情況下後腦被打穿應該會噴濺出大量血液,例如那面繪著綠腰舞的壁畫被沾染的大灘血跡,但地面上的血量卻不符合,所以我懷疑是兇手洗清了一部分地板的血跡。」
「原因嘛——」
她用手指向地板的血跡中那一組淡淡的鞋印:「死者噴濺到地上的血液太多,兇手一旦移動就很難不踩到這些血跡,因而會留下鞋印,於是為了掩蓋會暴露他身份的鞋印,兇手只能快速清洗掉地面上的一部分血跡。」
「但是這些鞋印太模糊,無法用來與下面那些嫌疑人比對。」
沈舟雲在心中讚嘆李星鷺的觀察力,但他不得不給她潑一盆冷水,因為地面上的鞋印根本無法用來鎖定兇手的身份。
但李星鷺抬頭對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知道鞋印起不了作用,但是這些鞋印的間距呢?」
李星鷺從外面拿進來幾個尺子,用以測量地面上鞋印的間距:「兇手跨步的間距約莫是二尺二寸。」
以腳步的間距可以確定兇手的身高在五尺四寸到五尺二寸之間——
「我的身高是五尺,馮小姐身量與我差不多,秦夫人和蟬衣姑娘應在四尺八寸左右。」
李星鷺逐個分析,然後將目光投向沈舟云:「沈大人,那位金銘金校尉與你身材相仿,你們的身高大概是在五尺六寸的區間,而馮太守較為瘦小,約在五尺一寸左右。」
如此一來,符合條件的嫌疑人便只剩下三個——鍾少英、馮知節和常譽。
嫌疑人的範圍縮小,但並不意味著兩人接近了案件的真相,線索已經找盡,沈舟雲只能從三個嫌犯的殺人動機來分析尋找突破點:「鍾少英和馮知節是為了寶藏接近程翩若,可是那個常譽……他和程翩若有什麼關係?」
「也許,我們應該找醉仙居的大管事,蟬衣姑娘口中的那位花媽媽來問一問。」
李星鷺的提議立即被沈舟雲採納了,他吩咐提刑衛將花媽媽帶到四樓。
須臾,一個衣著素雅、妝容精緻的中年美婦款款而來,她不似影視劇里那些酒樓管事濃妝艷抹的誇張形象,在李星鷺和沈舟雲開口前,她都沒有主動出聲喧譁。
「花媽媽是嗎?」
李星鷺省去一些客套話,直截了當地對那個美婦人說道:「想必你已經知曉,你們醉仙居的花魁程小姐剛剛已經遇害了。」
花媽媽一邊嘆息一邊點點頭,她臉上流露出幾分不知是真是假的悲哀情緒。
「我們想要了解程小姐平日裡都和什麼人有來往,一般客人想要拜訪花魁,應該會留下記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