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但緊抿的唇角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年與秦華韻相處的畫面——她的笑容、她的冷漠、她的決絕。
他始終想不明白,一個母親怎麼能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去追逐她那放不下的愛情。
他永遠都抵不過她的愛情嗎?
車子緩緩停下,司機小陳轉過頭,輕聲提醒:「陸團長,醫院到了。」
陸沉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大步朝醫院大樓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陸沉的腳步微微一頓。
病床上,秦華韻臉色灰白,雙眼緊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聽到門響,守著她的凌盛緩緩轉過頭。
看到陸沉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他起身,望著站在門口的陸沉:「剛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人還很虛弱。現在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可能要睡一會兒。」
陸沉看了她一眼,轉身就想走:「既然沒事,我就回去了。」
似乎是聽見了陸沉的話,秦華韻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艱難地抬起手,用了很大的力氣,發出了虛弱地動靜:「沉沉,來……這裡。」
陸沉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在秦華韻蒼白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才緩緩走到病床前。
秦華韻見到他走近,原本灰暗的眼睛裡竟透出幾縷光彩。
陸沉看著她,語氣平淡:「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面對這個母親他親不起來,眼下的情況也確實令他有幾分費解。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兩次發病,其中一次做了手術,按理說已經脫離危險了,結果,這一次卻把自己搞到了性命垂危。
秦華韻聞言,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不願面對這個問題。
陸沉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凌盛。
凌盛的眼眶發紅,眼中蒙著一層霧氣。
「我父親半個月前出了車禍,命懸一線。」他緩緩開口,算是替陸沉答疑解惑,「媽她著急回去照顧他,結果半路發病,幸好有好心人送她到了醫院。」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平復情緒。
隨後,他繼續道:「當時情況緊急,做了心臟手術,醫生說養一個月就沒事了。沒想到……那邊突然傳來消息,我爸去世了。」
他獨自出國料理了喪事,帶著骨灰回了國。
原本想瞞著秦華韻的,可她……還是知道了。
她知道後,不吃不喝,哭了三天,連遺書都寫好了。
那一刻,她有了要死的想法。
「結果,還沒痊癒的心臟病再次發作,這一次……險些喪了命。」
陸沉聽完,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冷冷地笑了兩聲:「你們可真是伉儷情深。」
秦華韻避開了陸沉的目光,這一刻,她感覺兒子的目光像是一根刺,深深刺進了她的心底深處。
陸沉準備要走,目光卻不經意間掃過床頭櫃,落在那個牛皮紙的信封上。
遺書。
那兩個大字可真是夠醒目的。
他伸手拿過信封,打開後掃了一眼遺書上內容。
這裡面安排好了一切,房產、金錢、後事……字裡行間滿是凌盛的名字,卻隻字未提他。
陸沉的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諷刺的笑,眼神卻冷得像冰。
他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隨手丟回床頭柜上,轉身朝門口走去,留下一句:「謝謝你們讓我再一次看清楚了現實。」
陸沉這一走,躺在床上的秦華韻又激動了起來。
「沉沉!別走啊,沉沉……」
「媽,您別激動,我去把他追回來。」凌盛起身就往外跑。
三兩步趕上了陸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一等。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樣子。她一直以為你不肯原諒她,也不願意來見她。所以她才在遺書里寫了那多麼多的……」
陸沉的額角隱隱跳動,抬手狠狠甩開了凌盛,低頭咆哮:「我再說一次,凌家的事情與我無關!她,也與我無關!」
說完後,他陰沉著一張臉,闊步離開了。
秦華韻終究是掐斷了他心裡最後一絲對母親的殘存的幻想。
他可以確定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時寧拎著暖壺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來,剛好撞上了這一幕。
他看到的是陸沉陰雲密布的臉,是他冰冷無情的話語,是他決絕不回頭的背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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