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聽說有問題，湊上去看，在嘈雜的人聲中，他竟然清晰地聽見了咔嚓一聲響——按動快門的聲音。
他偏了偏頭，這一次，他確定了那個男人確實是在抓拍她和許諾。
為了驗證他的猜測，時寧故意突然閉上了眼睛，啊呀——叫了一聲。
「怎麼了？」許諾正低頭檢查衣服其他的地方是不是有瑕疵，聽見時寧的叫聲，倏然抬起了頭。
時寧指著自己的眼睛：「疼，好像是進眼睛裡東西了，你幫我看看？」
第199章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許諾見時寧痛苦地閉著眼睛，眉頭緊鎖，嘴唇微微抿著，似乎真的很難受。
她放下手裡的衣服，立刻走近他，關切地問道：「怎麼回事？讓我看看。」
時寧緩緩睜開眼睛，果然，他的右眼紅紅的，眼角還泛著淚光。許諾微微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仔細檢查他的眼底。
她的手指輕輕撥開他的眼皮，專注地尋找異物。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幾乎交織在一起，從遠處看去，這一幕顯得格外曖昧。
就在這時，張蔓站在不遠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側過頭，對身旁的男人低聲說道：「快，把這一幕拍下來。」
男人點了點頭，迅速舉起相機，對準了許諾和時寧。
快門聲「咔嚓」一聲響了起來，雖然商場裡人聲嘈雜，但這聲音對時寧來說卻格外清晰。
剛才那聲快門聲再次驗證了他的猜測，那個舉著相機的男人正是在跟蹤他和許諾並且偷偷拍照。
他心裡暗自思忖：「那個男人是誰？難道是陸沉派來的？」
他回想起之前那頓飯上，陸沉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戒備，甚至帶著一絲敵意，時不時展現出攻擊性。
如果當時許諾不在場，時寧毫不懷疑，陸沉會毫不猶豫地衝上來揍他一頓。
許諾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依舊專注地檢查時寧的眼睛，輕聲說道：「好像沒什麼東西啊，你是不是揉得太用力了？」
時寧收回思緒，勉強笑了笑，回答道：「可能吧，現在好多了，謝謝。」
許諾退後一步，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時寧點了點頭，他錯過身體，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那個男人。
對方已經端著相機等待了，似乎準備一直拍下去。
時寧勾了勾嘴角，一種報復的心理涌了上來。
時寧付完錢，提著裝好的衣服，和許諾一起往商場外走。
路過一家化妝品專櫃時，他的目光落在陳列口紅的櫃檯上，腳步微微一頓。
他走上前，微笑著對售貨員說道：「麻煩拿這支口紅給我看看。」
售貨員遞過一支精緻的口紅，時寧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隨後轉身遞給身旁的許諾，語氣溫和：「你看看，這支顏色你喜歡嗎？」
咔嚓——
一聲響過後，這一幕被成功定格了下來。
許諾禮貌地接過口紅看了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將口紅還給他：「我不要，謝謝你。我家的醋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得氣瘋了。」
時寧聞言，輕笑了一聲，沒有勉強她，而是轉頭對售貨員說道：「那就幫我包起來吧，我送給小姨。」
許諾見時寧給他小姨買了這麼多東西，錢花出去了一大把，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她很好奇：「你和你小姨的感情很好。不過，快過年了，你不打算送你媽媽一件禮物嗎？」
提到「媽媽」兩個字，時寧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
他微微低下頭，聲音有些沙啞：「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爸爸那邊的親戚不願意收留我，所以我一直跟著小姨生活。她把我當成親兒子，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媽媽，甚至比媽媽還要親。」
許諾聽到這裡，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觸碰了時寧的傷痛。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
時寧見她這麼緊張，便露出了個璀璨的笑容安慰她「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提起也沒那麼難受了。」
「那就好。」許諾輕聲道。
「走吧，再逛逛？」
許諾看了看時間，輕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學校了。」
時寧點了點頭，兩人一同走出商場。
剛走出幾步，時寧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悶哼一聲，眉頭緊鎖，手緊緊捂住腳踝，顯然是扭傷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儘管他剛才這一摔很重，但許諾卻忍不住笑了，「感覺你今天的運氣真是差到極點了，先是眼睛，現在又是腳踝。傷得嚴重嗎？我來瞧瞧。」
她一邊說，一邊蹲下身，關切地查看時寧的傷勢。
「對，對不起啊……讓你笑話了。許諾，我是不是比起陸沉來挺差勁的？」時寧突然問道。
許諾勾勾嘴角：「不是差勁，是沒有他那麼穩重。」
提起陸沉來，她眼眸中盛滿了笑意：「不過，像他這個年紀，能夠穩重到老成的人也很少。」
「我不穩重嗎？」時寧皺皺眉頭，「我覺得我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