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破綻給了何在山極大的信心,手中劍意不減,鐵了心要給時寂一個教訓。
還未等時寂有所反應,自他鼻腔之中便突然充斥滿一股清幽的香氣,是熟悉的草木之味,帶著獨特的活潑與清新。
小蛟:「小窩裡還有師尊的衣服……師尊的衣服好香……和師尊一樣香……」
時寂:??
時寂一怔,鼻下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鋒利的劍刃還未觸碰上時寂的皮膚,何在山眼中便被時寂鼻下的兩道鮮紅奪取了視線。
何在山:???
眼熟。這一幕可太眼熟了!
不是哥們?是不是有點突然了?我劍還沒打著你呢!你流什麼鼻血啊!
碰瓷業務這麼熟練了嗎已經!
感情就可著我一個人碰瓷是嗎!
只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身上便被一股磅礴的劍意卸了力,一股強大的氣浪夾雜著靈力,將他狠狠掀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謝鄞方才的注意力本在指導其他弟子身上,乍一看時寂怎麼突然流了鼻血,不由得眉頭一皺,
「不好!這怕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隨即一道靈力加諸在離時寂靠得極盡的何在山身上,想將其推遠些,以免受其波及。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何在山一飛出去八丈遠,而後狠狠砸在地上,揚起灰塵無數。
謝鄞撓頭:「我記得我沒這麼用力啊。」
他望了一眼灰塵揚起的地方,又轉頭看向時寂,一臉焦急與擔憂,「時寂,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流鼻血了?」
這可是小師妹的寶貝徒弟,要是在他的課上出了事情,指不定怎麼找他鬧呢。
時寂習慣性地抿唇,鐵鏽味幾乎立刻充斥了整個唇腔。他垂眸,神色看起來有些複雜,卻只是搖了搖頭。
謝鄞看他眸色清明,倒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徵兆。只是依舊有些不放心,從須彌珠中取出幾顆丹丸遞給時寂,「雖說看起來並無大礙,還是吃顆清心丹保險些的好。這裡還有益氣丹,補補氣血。」
不遠處被砸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何在山:「?嗨嘍?被打飛的人好像是我吧?就沒人在意我的死活是嗎?」
他在地面上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頭。
謝鄞怕時寂是氣血紊亂之兆,索性伸手扣住時寂的脈息,而後逐漸皺起了眉頭,「你的靈脈……怎得這般古怪?」
時寂聞言眼神倏地一黯,垂下的眼眸霎時轉變為藍色的豎瞳,晦暗不明地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行,我得告訴小師妹一聲。」
謝鄞側身拿起腰間訊靈,準備告知小師妹一聲他的脈息異樣,倒是並未注意到他的變化。
時寂幽深的目光鎖定在謝鄞身上,看著謝鄞拿出迅靈後,細小的銀灰色鱗片自他脖頸的皮膚之處逐漸浮現出。
然而謝鄞剛拿起訊靈,恰在此時便有青菩真君傳訊而來,
「玉蜃仙樓,有事速來。」
第15章 這是重點嗎!
謝鄞聽得青菩真君的語氣略有催促之意,不似他尋常的溫吞性格。一時間也顧不上時寂,只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就此作罷。
見他遠去,時寂脖頸之上的細小鱗片逐漸隱藏於皮膚之中。只有晦暗的眼神,始終鎖定著謝鄞離開的方向。
等謝鄞到了玉蜃仙樓之中,竟發現師妹師弟都到齊了,正在主殿外等著。
自各分洞府之後,尋常若無大事發生,青菩真君甚少將他們一齊叫來。
「師尊呢?」他問。
虞知朝主殿內努了努嘴,「且等著吧,師尊正與諸位執事長老議事呢。」
謝鄞抬眸望去,只見主殿大門緊閉,殿中不曾傳來高聲之語,所有動靜被一道又一道的靈力隔絕在內,顯得安靜無聲。唯有香薰裊裊,如朦朧薄霧,浮動著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讓他不由得聯想到近日裡發現的異樣,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不遠處的凌無絮抱著劍,倚在殿前的樹下,半闔的眼眸像一潭漆黑幽暗的寒池,冷漠而平靜。
他似乎並不在意主殿中的動靜。微風揚起額前垂下的碎發,遮掩住眼睛望向姜風遙的方向。
姜風遙渾然不覺,纏在手腕上的小蛟像個銀色的龍鐲,支著腦袋好奇地張望。
她攏了攏袖子,稍稍將其遮掩住,而後說道:「總感覺有些不同尋常。今日議事,連許多閉關已久的長老都出關了。怎得這般鄭重其事?」
虞知神色頗有深意,她伸手撥弄了一下劍穗上的鈴鐺,「大師兄,這幾日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