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瞬間
浸透她的胸膛,自心上綻開一朵靡艷無比的血色花朵。
時寂的臉頰露出一種沒有生機的蒼白來。
「阿寂……阿寂……」他愈見微弱的氣息讓姜風遙覺得慌亂。她驚惶地抱著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橫插在他心口的悟心,無語輪次,「你沒事吧……」
「有事。」那張漂亮的臉頰蒼白到近乎透明,卻仍勉強著揚唇玩笑,「我好像快死了,師尊。」
他雖是玩笑,卻讓姜風遙心中越發慌張起來。滾燙的鮮血幾乎快要灼傷她的心口,她茫然失措。
「不會的不會的……」她甚至說話都顛三倒四起來,「我帶你去藥神谷……去找衢元真君……只要有口氣他都能救的……沒事的……沒事的……」
說著她趔趄著想要扶著時寂起來,口中呢喃不停,「前面幾次都沒事的……這次也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沒用的,師尊。」時寂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臉上的輕鬆像是安撫,「我的心本就已經破碎,只因魔氣本源之故,才能強行融合。如今這一劍,上面有建木道心的劍氣……」
魔氣因此潰散,卻也回天乏術,神仙難醫。
悟心此時突然震動著發出錚錚鏘鳴之聲,虹光乍現。
姜風遙無暇顧及其他。她臉上不知何時有滾燙的淚意,她自己卻不覺得,直到雙眼迷濛,拭了又拭。
「其實我不想死的。師尊。」
他的氣息愈發弱了,連臉上那輕鬆的笑意也難以維繫,「三百年前我就來找過建木一次,那時我便不想死。可我也沒什麼辦法了……」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這也許就是我的命……」
「不是的……不是的……」姜風遙指尖源源不斷的靈力灌輸進他的體內,替他攏住即將破碎的神魂,「我會救你的……阿寂……」
她眼中的淚不斷朦朧著視線,如同他即將消散的神魂,讓她幾乎快要看不清他的模樣。
她的腦中茫然而混沌,巨大的無助幾乎快要將她吞沒。
時寂握住了她手中的靈力,「師尊,不必費心為我了。也讓我為你做點什麼。」
他好看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咬著牙拔下心口的悟心。
沒了阻礙的鮮血頓時愈發洶湧,爭先恐後地從心口湧出。黏膩的溫熱觸感讓姜風遙害怕起來,她慌張地用手去捂他的傷口,捂住那些即將流逝的鮮血。
「不要……阿寂……你要幹什麼……」
時寂顫抖的手將那顆破碎不堪的心捧到姜風遙面前,「這顆心受夠折騰了。」
他臉上支起一個輕鬆而勉強的笑。
「讓師尊成為它的歸處吧。」
他的身體化作一條染血的銀蛟。
氣息逐漸歸於安寧的平靜,再無聲息。
「不……不……」
巨大的痛楚將姜風遙壓得難以喘息。
她急促地喘著氣,好似被一張網緊縛,被烈火炙烤,被鈍刃刀割。
那雙向來明亮的眼睛逐漸變得渙散,兩眼露出空洞的灰敗來,「不可能……阿寂……不可能……」
隨著她的喃喃低語,驟然間天地色變。狂風呼嘯著捲起靈池邊的落葉,那潰散的魔氣竟有隱約匯聚之意,朝著姜風遙而去。
「師尊!不好了!」焜華鏡外目睹這一切的眾人大驚失色。
謝鄞著急地看著青菩真君,「小師妹這是有入魔的徵兆啊!」
「我入魔她都不可能入魔好嗎?你當老祖道心是鬧著玩呢?」青菩真君白了他一眼。
雖是玩笑,他眸中亦閃過一絲擔憂,一錯不錯地看著姜風遙的舉動。
「那她這是……」
青菩真君無奈地嘆了口氣,「執念太深,再次進入輪迴了……」
他們緊緊盯著焜華鏡中的一舉一動,卻發現,姜風遙突然在鏡中消失了。
鏡中的主角,好似成了時寂。
他們看見宴辛吞噬月聽之後,向天下宣布魔蛟現世,作亂天下。
而後宴辛揚劍,靈池的池水驟然驚起,他一劍劃破池底虛空,露出九幽冥域的入口。
尚是幼蛟的時寂被他剜去心臟,以長劍鎮壓於九幽冥域之中。
建木老祖發現他的舉動,以盤錯樹根緘封九幽冥域,而後將宴辛永封魔域之中。
就這樣,幼小的時寂在暗無天日的冥域中度過了漫長的一日又一日。
他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神魂因心臟的剜去而剝離,幻化做小蛟的模樣。
在長久的鎮壓中,他為自己改了名字,「寂。」
體內被灌注的魔氣給了他力量,千年的蟄伏,他終於在強行融合神魂之後,逃離了九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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