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承不想和她說清楚。
裴承將藥端了過來,坐在了姜秋姝床榻之上,將要拿起湯匙餵她,姜秋姝擋住了他的手把藥碗拿了過來。
溫的,剛好能入口,她直接一飲而盡。
「倒是沒瞧見像你喝藥這般爽快的。」裴承難免震驚。
「長久的苦,一時的苦,我還是曉得的。」嘴裡的苦澀一時間升騰起,她面色未變,裴承又倒了杯清茶,姜秋姝喝了乾淨。
裴承唇角笑意淡淡,看著她眉宇稍微擰起,卻又絲毫不在人前示弱,是個好強的性子。
「追殺我們的黑衣人呢?」姜秋姝自然是曉得是何人做的,可此事要講證據。
「無一活口,他們皆是死士。」裴承如實道。
「我如今已經無事了,稍後繼續趕路吧!」姜秋姝連忙起身,她此次去淮揚縣,便是要查當地土地登記的線索,以及吳娘子阿耶的地契本是蓋了章,卻被判定是假印。
若是將縣令傳喚到洛陽,怕縣令還未到洛陽便出了事,如今看來不能耽擱了。
「你還有傷!」裴承想要讓她休息會兒。
「管不了那麼多。」姜秋姝連忙下了床,命人準備,原本的只十幾個侍衛,如今多了許多的人,約莫有一百人。
姜秋姝也並未問,他們是何人派來的。
客棧里,一盆盆紅中混了些黑的東西被倒了出去,李明澈急得團團轉,那箭矢上塗了毒,裴珉已經昏迷多時了。
窗外人聲鼎沸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李明澈眺望了下,又收回了目光。
「裴珉啊裴珉,你這又是何必呢!」李明澈看著昏迷不醒的人,感嘆道,「如今人是躺這兒了,她倒是乾脆利落的走了。」
大夫數次擦著額頭的汗,等床上的貴人血終於止住了,他才鬆了口氣。
「無事兒吧!」李明澈連忙湊了上去。
「這箭上有毒,小民將血止住了,只是這毒,小民也不曉得如何解。」大夫連忙道。
血止住便是好事,李明澈也容不得多想,連忙命人在馬車裡鋪了軟臥,體內毒若是不及時清除了,恐對壽數有影響。
還是得回洛陽看太醫。
「她呢?將我們的人給她。」馬車駛去了一段距離,人忽然醒了,迷迷瞪瞪中抓著李明澈的袖子。
「給了,給了,姜娘子如今安全的很,你還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李明澈更多的是怨自己,他打聽姜秋姝的蹤跡,本是想要他們多接觸,孤男寡女,一路上多相處,感情必定升溫。
哪曉得碰上了遇刺,還偏偏讓裴珉趕上了那箭。
「你真是天生欠姜娘子的!」李明澈見他昏迷中還想著姜秋姝,簡直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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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姝一行人直到天黑才趕到了淮揚縣。
火光漫天,衙役忙著提水去滅火,根本就沒有機會搭理他們,煙霧繚繞,姜秋姝頭今日才受到了撞擊,被煙燻了後,一時間有些暈眩,裴承連忙接住她。
懷中的嬌軟,讓他愣神之際,姜秋姝早就推開他,讓侍衛們也跟著去救火。
姜秋姝半跪在地上,額頭在此刻格外的疼,她屏息拿出繡帕遮住口鼻,身體越難受,腦子卻清晰得很,淮揚縣的證據必定被毀了,縣中的文書被燒毀大半,就連淮陽縣令也凶多吉少。
如今之際,最大的破綻便是在王家。
她得回洛陽。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一行人早就疲憊不敢,接連的趕路未曾有過停歇,姜秋姝靠在馬車上,緊緊抱著一些殘留的信,火能將木頭燃燒殆盡,可摧毀不了夾雜在石縫裡的東西。
她便是個愛藏東西在石縫裡的,裴珉給她的一萬兩,被她藏得好好的。
不過用處不大,還不能絆倒王家。
翌日天還算早,姜秋姝對著鏡子重新上了額頭處的藥,白布取下那刻,這道傷生生折損了這張臉。
白璧有瑕。
藥覆蓋住傷口時,她疼的呲牙咧嘴,卻也有些想笑。
如今日子過的難,可比起以往的富貴日子好了太多了。
太極殿裡,朝臣數次抬頭隱晦打量著姜秋姝,無他,原是嬌媚的絕世容顏,現在白布纏繞著傷口,不曉得傷如何了!
若是毀了容,真是有夠叫人惋惜的。
姜秋姝絲毫不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裴珉抬頭臉上瞧著紅潤,可那樣的紅潤卻有些怪異,失了些本真,卻叫人摸索不出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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