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會弄髒衣服。
因這點擔憂,西澤一向乖乖聽變異蟲的話,讓伸手伸手、讓扶腰扶腰。他可不想從下面出來後滿身髒污。
「扶好我。」
小雄蟲下巴微抬,淺金眼眸矜傲掃過變異蟲頭頂。
「是,是……」
堪稱戰慄地輕捧著不屬於地底的溫熱,變異蟲走得又慢又仔細,夜視能力極好的他總能先一步踢開小雄蟲面前的石子。
緩步進入門內,熟悉的黑暗漸漸包裹了金色小身影,石壁偶爾有細微的光映出一小縷金色發梢。
西澤其實沒見過儲備庫的能源長什麼樣。
他每次深入地底在黑暗中巡視一圈,再問幾個路上準備好的問題——
巡檢就結束了。
老爸說過特殊能源事關整個巴倫星,只有每任家主才有資格近身。當然,末了一定會加一句『以後都是寶貝的』。
所以西澤老跟個護食小狗似的誰來巡檢儲備庫就咬誰,這堆神秘寶藏只准自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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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遮掩了與它相近的陰暗情緒,扭曲的指關節無聲變幻著,似有無數顆變本加厲的貪心時時覬覦,哪怕變異蟲佝僂的身形始終表明臣服。
兜帽輕輕一動,更深邃的黑影探出一個小角。
小雄蟲認認真真走好腳下每一步,對一切無所覺察:「貝基,我想看能源。」
「您,您竟然能記住我的名字……」貝基嗓音粗啞,刻意壓抑著亢奮的尖鳴,實在談不上好聽。
小雄蟲不想在無意義的話題上多費口舌,有點不開心地問:「我不能去看嗎?」
「抱歉,抱歉。」因無法滿足小少爺的要求,貝基十分羞愧,「您沒有佩戴家主信物。」
小雄蟲呼吸一滯。
熟悉的憤怒沿著血液一路猛衝上頭頂,擠走為數不多的理智,令眼眸里燦爛奪目的金色跳竄成嫉妒惡毒的火光。
——他不是不願佩戴信物,而是沒有。
就算老爸從小到大都跟他說家裡的東西隨便用、都是他的,他也沒有其他家族繼承者擁有的實權。
貝基這話絕無惡意,在陳述事實,每當權利狠狠受限時,就不斷有這樣那樣的蟲一遍又一遍在西澤耳邊重複這句話。
西澤的憤怒是習慣性的,甚至可以說是條件反射、融進了骨血,一聽這話就要炸。
「西、西澤少爺……」
貝基的手被甩開,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惶恐至極,顫抖著賠罪:「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說您……」
「你說錯什麼了嗎?」
幾個呼吸後,清亮的少年音響起。
貝基清晰看見小少爺微微低頭,自問自答:「你什麼都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