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低迷的情緒蔓延到他的全身。
忽地,旁邊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像是某種動物在挖掘土壤。
司文不想去看,卻頻頻被打擾,六歲的孩子再怎麼難過,童趣之心還是有的。
一扭頭就看到一個臉蛋黑乎乎的小男孩,用鏟子埋東西—
一張試卷。
離得老遠也能看到一堆紅色的叉叉。
司文第一次看到有人埋試卷,並且不僅把試卷埋進去了,頭也跟著進去了。
一團泥巴。
覺得無趣,正想扭回頭,摸了摸輪椅,這是一個黑黝黝的小泥手抓住他的衣擺。
司文一看,發現他全身都黑了,他是十級潔癖患者。
但下一句讓他頓然。
「哥哥。」
「你有紙嘛?」奶聲奶氣讓司文皺眉,司文上下打量了溫甜一番,很可愛的長相,眼睛圓圓的,說話的時候,由於換牙的,缺幾顆牙齒。
增添了幾分傻。
臉頰肉很多,糾結的小手,一邊髒一邊想要擦。
小髒球好像也有點小潔癖。
「沒有。」出於教養,司文還是回答了。
溫甜看著髒兮兮的手心,眉毛不悅,嘴角向下揚起,眼底已經露出小淚花。
早知道不為了毀屍滅跡把試卷埋了。
「那……」
聲音委委屈屈的。
司文不明白,自己弄髒的,自己嫌棄並且還準備哭了。
他可不想看到有人哭,他本來就夠慘了,有人在他面前哭,跟哭喪有什麼區別。
「你跟我來。」司文說。
司文的聲音跟溫甜的相比完全就是兩模兩樣。
司文本來打算帶溫甜去河邊洗了,但又想擔心他一腳打滑掉進去。
最後把他帶到了離這裡不是很遠的「他」的家。
保姆出去買菜了,目前家裡沒有任何人,靜悄悄的,溫甜一進來就直奔洗漱間,司文看著他因為著急差點摔的樣子。
後悔帶他進家門了。
不過—
司文忽然覺得原本因為腿部產生的傷心在小男孩出現的時候,就消失了。
溫甜洗完後,只顧手乾淨,身上還是髒乎乎的。
司文看著他:「你可以回家了。」
「不行。」溫甜說,「我考試沒有及格,不能回家。」
溫甜說完怕司文趕他走,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一個掃帚開始噗呲噗呲地掃地。
明顯在家裡嬌慣的孩子,掃地軟綿綿的。
裝模作樣,還時不時看他一眼。
被看到了,立馬表現得更「努力」。
他是第一次見到能夠用掩耳盜鈴來形容的。
溫甜自己覺得他天衣無縫,掃空氣對於他簡直沒有任何的困難。
「少爺。」外頭傳來保姆的聲音,冰冷極了。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