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立在門前,著鵝黃柔紗長裙,腰間束著一條米白綢帶,襯著纖腰不過盈盈一握,在這昏暗的雨天屋檐下格外亮眼。
她兩眼升起迷茫,抬起手左右翻看,又抬眼望向四?周。
這雙手不是她的,這地方也?甚是陌生。
大抵是邪魘已然入夢,勾起她魂魄深處的記憶。
屋檐雨滴如注,在地面砸出一排小坑,雨滴落入指尖大小的池塘,濺起星星點點的水花,有絲絲縷縷沾濕她鵝黃的裙擺。
「小姐,落雨你怎麼出來了?當心著涼染了風寒。」
對面走廊有影子一頓,而後加快步伐朝她靠近,入屋取來件外袍披在她肩頭。
余楓想張嘴說話,但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已然有話音從口中泄出。
「我沒那?麼嬌弱,想在門口看看雨而已,」她將?外袍取下交還到丫鬟手裡,「今日?落雨,我爹娘總歸沒有再相看上門求親的人吧?」
丫鬟接過外袍理了理褶皺,聞言抿了抿唇,「有……老爺夫人覺得就小姐一個獨女,定要?早些相看,爭取尋個好的,小姐後半輩子有個好依靠。」
「依靠……」江楓伸手接了屋檐上落下的一滴水,掌心被?略微一冰,能?看到雨水中混雜著點雜質,將?雨滴甩去,提步朝著丫鬟來時?的走廊踱去,「有這宅子,還有萬千家財傍身,這不就是最?好的依靠嗎?非要?嫁給從未見過面的男子,才算依靠?」
「終歸是不一樣的,日?後老爺夫人不在,沒人壓著府上下人,內憂外患,小姐孤身一人該如何是好?」
「那?爹就該趁我還小,現在送我去習武,有一個鬧事的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小姐,這話可?萬不敢在老爺跟前說,哪兒有女兒家習武打殺的……」
江楓回頭沖她彎眉一笑?,眼底晶亮,「我,若我學成,日?後你想嫁人,我也?是你的依靠,這樣多好。」
丫鬟眼底笑?意涌了涌,真心實意喚了聲「小姐」,卻是無可?奈何沒有再接話,引路撐傘,幫她遮著風吹進來的雨水。
行在廊上,江楓又問丫鬟今日?爹娘相看了幾人,現在花廳還有幾人。
丫鬟答說今日?相看了四?五餘人,現下花廳還余著較為合心的三人在談話。
「這麼多?爹娘也?真敢將?人都聚在一起。」
「無妨,老爺並?未提及親事,只說談生意,大家心知肚明,沒有點破那?都不作數。」
「不作數……」
江楓腳步頓住,忽而想起什麼,在丫鬟袖中摸索起來。
「小姐?」
丫鬟被?她摸索的渾身發癢,笑?聲迭起,口中連連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