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他會良心發現。
必定是陸家需要她「安然無恙」地待在陸家。
「陸大人稍候,容我換一身乾淨的衣裳,以免污了你和馬車。」
沈昭寧不緊不慢地走進莊子大門。
陸正涵被膈應到了,皺眉看著她羸弱的身軀在雨雪交加里挺得很直。
不多時,她出來了,逕自走向馬車。
他轉身,看見她上馬車時又咳得厲害,差點把肺咳出來,軟綿綿的好像快摔了,不由自主地攙她一把。
「沒事吧?」
莊子缺醫少藥,每日從頭到晚的勞作,患病後不是飽受折騰就是硬扛。
這麼想著,他的心頭浮現一絲不忍。
沈昭寧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猛地把手挪開,清瘦蒼白的臉龐,因為劇烈的咳嗽浮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陸正涵不悅地皺眉。
以前,她不是裝弱往他身上靠,就是尋機碰觸他撩撥他。但凡他讓她碰手一會兒,她就能眉開眼笑一整日。
如今,她這般生硬地避開,是嫌棄他,還是怨恨他?
他躁怒地進馬車,「啟程。」
為了在天黑前趕回洛陽城,馬車飛馳,顛簸得厲害。
沈昭寧顛得東倒西歪,岔了氣,咳了半晌還沒止住。
陸正涵聽著咳聲更煩躁了,把自己的汗巾遞過去。
她用衣袖擦嘴,「不必了。」
他的心胸陡然掠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把汗巾扔在她身上。
終於,她止住了咳嗽,胸口舒暢了一些,只是咽喉又干又癢又疼。
陸正涵本是不想管她的死活,但終究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看見汗巾被她放在一旁,眼裡染了三分怒意。
沈昭寧接了茶水,喝了之後淡漠地把茶杯還回去。
「母親年紀大了,時有病痛,你回府侍疾,幫薇兒分擔一點。」他壓著怒氣說道,「薇兒要照顧耀兒和瑤瑤,還要打理府里庶務,無瑕照顧母親。」
「我是戴罪的庶人,心腸歹毒,沒資格伺候老夫人。再者我咳疾難愈,只怕會過了病氣給老夫人。」
她聲音細軟,聽著有幾分真心實意,卻字字句句都是冷漠的拒絕。
陸正涵拿起一隻茶杯,滿面怒容地扔過去。
正中她的胸口。
「當年你毒害耀兒,我沒有休你,只是罰你到莊子贖罪,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今日你跟我擺什麼臭臉?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我親自來接你已經是給你臉面,不願意回府就滾回莊子自生自滅!」
沈昭寧捂著劇痛的胸口,一呼吸就更痛了,「既是如此,我回莊子便是。」
只是罰你到莊子贖罪?
三年前,他不曾徹查就認定她毒害耀哥兒,這樣的「仁至義盡」,她不需要。
臉面?
在陸家的那兩年,他無數次欺辱她,何曾給過她臉面?
「不許停車!」
陸正涵冷厲地拍案,「你要回去就跳下去!」
她顫顫巍巍地起身,掀起車簾往外走。
車夫不敢停車,若大夫人當真跳下去,即便不死也要斷手斷腳。
沈昭寧疼得額頭滲出汗珠,心裡除了冷笑,激不起半分情緒。
畢竟那兩年,她早就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她閉上雙眼,馬車疾奔,凜冽的寒風從蒼涼的眉眼刮過。
深深地呼吸,奮力地跳下去——
第2章 哪敢威脅陸大人
陸正涵疾步衝過來,拽住沈昭寧的手臂。
「你瘋了嗎?你要死就死遠點,莫要死在馬車上!」
他的呼吸幾乎停滯,這瞬間怒火直衝天靈蓋,「你以為你死了,或者斷手斷腳,我就會內疚難過嗎?還是你想用死威脅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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