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郡主娘娘則暗自慶幸。
這紀明珠估計是命裡帶煞,誰沾誰倒霉。
好在她們把這尊瘟神送走了。
不然倒霉的指不定是誰!
謝雲崢有公務在身,自從知道紀明珠和元長安要定親,他就刻意迴避他們的消息。
還故意讓自己忙碌了起來,整日見不著蹤影。
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揚州發生的事。
謝雲瑄被關在府里讀書,反而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不管不顧,當即就要去揚州。
明珠一個姑娘家,這種時候肯定需要人幫襯。
關氏這次沒有阻攔,只告訴他,「要是明珠有難,你把她帶回來。」
大不了她給明珠立女戶,日後招婿也好,一輩子不嫁人也罷。
總好過讓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受盡世間苦楚。
「娘,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就算明珠心裡沒他,他還是明珠的哥哥。
當兄長的,怎麼能看她受苦受難?
從京城到揚州,走水路最快。
謝雲瑄當日便買到了船票,趕往揚州。
……
另一邊,紀明珠也打算回京城。
離開之前,她給元家老夫人遞了一封信。
她歸還了元家送的所有重禮,但向老夫人討要了白玉鐲。
那隻傳給元家媳婦的鐲子。
等了兩日,也沒等到元家那邊的回信,紀明珠便知老夫人也不願見她。
不過,沒人來取鐲子,那她就當老夫人同意送給她了。
「表姑娘,您不是不想回京城嗎?」金子小心翼翼地問。
還記得剛來揚州的時候,表姑娘說親事不成,就去別的地方生活。
反正就是不回京城。
可這個節骨眼,突然要回去,金子心裡忐忑難安。
表姑娘雖有二夫人撐腰,但和京中的權貴相比,她們還是很渺小。
胳膊擰不過大腿,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辦成的。
紀明珠語氣淡淡,「之前不想回,如今想回了。」
以前是她天真,才會以為逃離了謝雲崢就能高枕無憂。
如今才知道,除非她足夠強大,不然路過的人都能踩她一腳。
她與杜佩芳無冤無仇,對方卻想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甚至還害死了元長安。
這一次,她不想再躲了。
反正她孤身一人,沒什麼輸不起的。
杜佩芳做了惡,不讓她付出代價,這輩子她良心難安!
「行李都收拾好了?」
金子點頭,「都已經收好了。」
他們帶來的東西不多,在揚州倒是置辦了不少。
如今不好帶走,不重要的都被紀明珠送人了。
新宅子紀明珠沒住幾日,談不上有感情,「那便走吧。」
初春時節,雨水日漸充沛。
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等到了渡口,突然下起了雨。
金子愁眉苦臉,「雨這麼大,登船都不方便。」
紀明珠推開車窗,入目翠柳飄搖。
煙雨朦朧,別有一番意境。
見此美景,心中莫名感傷,鼻子也泛起了酸意。
如果那只是噩夢就好了。
以元長安的作風,應該會邀她出遊,還會替她撐傘。
她差點就能幸福美滿了。
可惜,一切都成了泡影。
紀明珠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傷感的情緒。
掀開車簾,自己撐著傘下了馬車。
金子連忙給她披上蓑衣,「小心著涼。」
即將登船之時,身後突然有人在喊,「紀姑娘,紀姑娘!」
聲音急切。
紀明珠回頭去望。
是老夫人身邊的媽媽,她匆匆趕來,走到紀明珠跟前。
拿出護在心口的平安符,交到紀明珠手裡。
「這是老夫人在寺里求的。」
紀明珠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淚意,在這一刻失控。
「祖母不怪我嗎?」
媽媽搖頭,「各有因果,這不是紀姑娘你的錯。」
紀明珠握緊掌心的平安符。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滾落。
看著她消瘦的臉頰,媽媽心裡也很難過。
多好的一對金童玉女。
卻生生被命運捉弄,陰陽兩隔。
想到自家那位溫潤如玉,肆意瀟灑的郎君,媽媽嗓子哽了一下。
「老夫人說,祝您一路平安,萬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