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江皺了下眉,小聲反駁道:「吃飽啦。」
離七點半隻有十分鐘了,能說的話也不多,姜左其實就是隨便過來看一眼,她又問了幾句今天陳月江在咖啡店打工的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跟他說自己要回公司了。
「你還要回公司啊?」陳月江很露骨的啊了聲,聲調都是往下降的。
「誰讓我是當老闆的呢,手底下幾萬口人要吃飯,不工作不行呀。」
「我是擔心你哪天過勞死。」
「有你這麼咒人的麼?」又是擔心她腰椎病又是擔心過勞死的,小壞蛋張嘴就沒好話,姜左捏著他的下巴尖兒晃了晃跟他說趕緊去,一會兒他哥的司機要找不到人了。
「哦。」陳月江毫無愧疚感,轉身握住車門開關要走,走到一半,他的手停在那兒不動了,姜左問他怎麼了。
陳月江把腦袋慢騰騰地轉回來,他抿了下嘴唇,車內空間寬敞,他往後坐了坐,把腿伸直了用鞋尖輕輕踢了一下前座的後背,他低著頭說:「你今天不親了嗎?」
姜左反應了一下他指的是什麼,她翹了翹嘴角:「咒我過勞死還想被親?」
「我沒有。」他訂正道。
「是沒有咒我還是沒有想被親?」
「……」陳月江的手指尖微微陷進米色的皮椅里,他抓著椅子,眼睛垂著,語氣很低很惱地說了句,「你好煩啊。」
「我怎麼又煩了?」
陳月江的腳踢了第二下:「煩死了。」
「哦,原來我這麼煩,那就算了吧。」姜左說。
陳月江無聲透了口氣,抿著嘴唇轉身就拉開車門下去了。
他一隻腳才剛踩下地,手臂被人從後抓住,姜左拉了他一下,陳月江只能在慌忙間抓住車子的座椅靠背,一隻腳踩住車門下方的橫槓,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姜左離開公司前應該是喝了咖啡,陳月江低著頭,嘗到了一點點咖啡的苦味。
風從他身後卷過,男孩的發尾被吹得輕輕晃動,露出一塊白淨的後頸皮膚。那塊皮膚被人的手指覆蓋,又往前施加了一點力氣。
只能看著男孩的耳尖漸漸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鬆開時,唇瓣泛著濕潤的水光,他咬了下嘴唇,這下,連嘴唇都有點紅了。
女人跟他說:「還煩嗎?」
男孩撇開視線,又輕輕踢了下車子邊緣,他聲音輕輕地控訴道:「你現在跟大街上那些調戲小姑娘的流氓一個樣。」
女人笑了:「這樣啊。」
「嗯,就這樣。」
陳月江說「我走了」,然後也不等姜左回話,下了車還貼心地幫她砰地一下拉上了車門。
姜左把視線重新挪回膝蓋上的筆記本,發現文檔上多了一串「Y HHHHHHHHHH」的字母,不知道什麼時候按到了。她一個一個刪了,跟鍾易說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