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宅邸恢宏,碧瓦朱甍,鱗次櫛比。亭台樓閣或巍峨高峻,或如詩如畫,哪怕微如階柳庭花,也有其獨具匠心之美。
自前院入內,越過垂花門後進入內院,往東邊去可見一道蜿蜒小溪。溪流靜謐無波、悠遠綿長,儼然將東苑與其它地方分隔開來。
唯一供人往來之處,是溪上架著的一座木拱廊橋。而其沿岸栽種四季常青的羅漢松,曲折之態盡顯莊肅,更使人不敢親近。
再往裡走,便是一座庭院,外牆圍繞著一眾蒼筤碧竹,猗猗瀟瀟,尤然幽靜。
這畫面雖有意境,卻令扶春駐足不前。走來這裡,扶春才確定自己受人誤導,竟尋錯了地方。
她沒想到那人會在這種小事上給她設絆,所以掉以輕心。不過現在並非怨人怨己的時候,她得想辦法找到明路。
然而這時回頭再找路趕往水榭已是來不及,且大戶門庭的路一貫深而遠,往來行步她多少有些吃不消。
扶春略微思量,決定先找地方歇一歇腳。
*
今日廷議不遂,朝堂再起風波,天子留謝雲璋於昭成殿議事,略晚一些才得以回府。
東苑,木拱廊橋旁建有一座涼亭,年輕女子海棠花色的衣裙與周圍格格不入。
往朝暉院走時他覺察到不妥,卻未動聲色,也無半分理會之意。
「郎君……還請郎君留步。」
待他走過橋面,耳邊忽地現出一道女子輕和綿軟的請求,若風過弦聲,如斯瑟瑟。
青年仿若未聞,但片刻後見他頓住腳步,扶春內心大喜。
她低眉頷首走來他面前,流蘇從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垂落至裙擺,隨走動而飄逸生姿。無需他拂去目光,她的身形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郎君,今日我本應前往府上水榭赴宴,卻不想初來乍到並不識得這裡的路,竟誤打誤撞來到此處,若有冒犯之處,還望郎君海涵。」
扶春聲音更柔一些。
再道:「得幸能與郎君逢面,若郎君能為我指一條明路,我自是感激不盡。」
扶春將前因後果道明,綿綿軟聲自她唇瓣間流露,說完這一番話,扶春緊了緊袖下交疊的雙手。
東苑一帶的位置並不偏僻,卻人煙稀少,異常清冷。
她方才看過,走過這座橋就有一座庭院,想來此人便是要往那處去。
由此猜想他的身份,要麼是那院落的主人,要麼就是與謝氏子弟熟識的貴客。
即便是後者,上京謝氏乃高門世家,能前來相交之人也必定不會是落魄門第。
如今扶春離家萬里,以遠親的身份寄居謝府內,她本不該貿然叨擾,實在是因情勢所迫,才不得不露面求助。
然而她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扶春不免為此緊張起來。
他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扶春遲疑片刻,抬眸望去。
橋邊,松下,碧空如洗。
微風拂過,松枝搖曳,青年與她相隔甚遠,一襲雪青闊袖袍,更顯他身姿高挑。
青松孤直臨於其後,靜默深沉似雲外高士,可縱然有此清逸絕塵之嘉木,也未能勝過青年一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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