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朝也要錄短視頻?」時眠話都說不利索了。
自從她上次和於朝提分手後,這裡連著一個星期兩人碰面,於朝都沒有好臉色給她。
時眠其實能理解於朝。
像他這麼驕傲的人,被她甩了肯定多多少少有點情緒。
不然分手那天也不會連話都沒等她說完,就生氣地走了。
因而為了讓於朝早日消氣,她最近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他,每次下訓去餐廳吃飯都要故意磨蹭個十幾二十分鐘。
就怕和於朝撞上。
可總局跳水和游泳共用一個館,平時該有的偶然相遇根本避免不了。
光這點就足夠讓時眠苦惱的了。
結果現在?!
「嗯嗯是啊。」阮雯夏疑惑道,「眠眠你不知道嗎?」
沒等時眠把到了嘴邊的那句「我不知道」說出口,她眼尖地瞥見游泳館內迎面走來的於朝,果斷別開腦袋。
「雯夏姐我先去訓練了!你晚點再叫我。」
「誒等等……」
遠處。
於朝的視線追著跑開的時眠一路望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才慢吞吞收回。
行。
才分手一個星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第7章 於、師、兄。
「眠眠?眠眠!」
耳邊貝蕊蕊急切的呼喚聲將時眠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蕊蕊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覺得這個帽子哪個顏色好看?」貝蕊蕊指了指掌心的手機,滿臉哀怨道,「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時眠看向貝蕊蕊水汪汪的眼睛,肩膀一垮,語氣沉重。
「我在想,晚上我可能要有麻煩了。」
「怎麼了?」
「我晚上應該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這算什麼大麻煩呀。」
貝蕊蕊眨眨眼,沒聽出時眠話里的其他意思,「反正你也要錄短視頻,明天再一起吃唄。」
安慰完,貝蕊蕊見時眠的臉色依舊凝重,不禁猜測。
「出其他什麼事情了嗎?」
「嗯。」
時眠重重點頭,「我剛剛才知道晚上的視頻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在。」
「這有什麼。」貝蕊蕊說,「雯夏姐她們來採訪肯定是要做跳水或者游泳的專題,就算加人也是我們跳水隊或者隔壁泳隊的熟人啊!你難道還認熟麼?」
「……倒也不是。」
貝蕊蕊看著表情十分勉強的時眠,滿眼困惑,「那你在擔心什麼呀?」
「擔心那個人有點太熟了。」
「啥?」
貝蕊蕊快要被打啞謎的時眠給繞暈了,她在腦子裡回想一番她們的對話——
就算加人也是我們跳水隊或者隔壁泳隊……
「不會是?!」貝蕊蕊猛地側過身子,一臉震驚。
兩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時眠點了點頭,「是。」
我嘞個分手後合體視頻。
「沒事,往好的方向想,沒準於朝這幾天氣已經消了,不在意被甩了的事。」
時眠看著貝蕊蕊,沒接話。
貝蕊蕊被看得有些心虛,不自信地補充:「放下了吧?」
「……」
*
下午五點半。
結束訓練的時眠收到了阮雯夏發來的簡訊:
【眠眠,我們在門外等你哦。】
時眠回復了句「好」,關上儲物櫃的門離開更衣區。剛走出訓練館的門,她便一眼看到了站在樹蔭底下的阮雯夏和攝影師。
但不見於朝。
阮雯夏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時眠,立即朝她揮了揮手。
此時正值夕陽西沉,晚霞浮在天邊,橘黃色的光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剛走出去一步,時眠便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下意識回頭,恰好見於朝繞開她,徑直朝著阮雯夏所在的方向走去。
於朝換回了休閒私服,他肩上背著最尋常的斜挎包,高大的背影映照在晚霞中仿佛渡了一層光。
這讓時眠想起去年游泳世界盃上,於朝肩披國旗站在頒獎台上領獎的樣子。
那時的於朝比現在的晚霞籠罩還要耀眼風光。
後來,攝像抓拍到他的笑容照,迅速在網上引起了一片熱議。
自信,肆意。
他的人生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充滿了生命力與希望。
時眠收回視線,默默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