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反常行為都是為了引起時眠的注意。
那些說不出口,卻想要時眠明白的心思全藏在裡面。
於朝真正在意的是時眠不夠喜歡他。
之後的兩天,時眠都沒再來過訓練館。
周三早上。
龐亮實在忍不住,在微信里向貝蕊蕊打聽時眠的事。得知時眠的情況不嚴重只是暫時休假三天後,心裡跟著鬆了口氣。
等上午的訓練結束。
龐亮看了眼這兩天心情不太好、大部分時候保持沉默變得不愛說話了的於朝,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聽於朝前天那話的意思,顯然就是想和時眠劃清界限,讓分手的事徹底翻篇。
他再提萬一……
「你有事說事。」
於朝的聲音令龐亮飄遠的思緒立馬回籠,只聽他淡聲懟了句:「別跟個變態似的一直偷瞄我。」
「……」
該說不說,還是這味對啊!
龐亮頓覺渾身舒暢,他這兩天都快要被於朝的低氣壓給整瘋了。
想來於朝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以前始終秉持著「誰不喜歡我誰特麼眼瞎」的人生宗旨,什麼時候為感情苦惱過這麼長時間啊?
「嘿嘿嘿朝哥。」
聽著龐亮發出的這些奇怪聲音,於朝微微皺眉,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龐亮也不在意,他高興地湊上去,「有件事我要……」
話沒說完,更衣區門口響起一陣說話聲打斷了他——
「真不知道誰又得罪了那位大少爺,一天到晚擺個臉給誰看?」
熟悉的男聲講完這話,馬上有人接了句:「濤哥你小聲點,別叫人聽了去。」
聽到這聲濤哥,龐亮心下確定來人就是呂陽濤了。
而呂陽濤嘴裡的大少爺,十有八九指的是於朝。
畢竟他們兩人的關係是真不行。
呂陽濤這幾年的成績每次都被於朝甩出幾條街,之前有意接近於朝想和他打好關係,結果被於朝無視了。
估計看於朝不爽很久了。
龐亮小心翼翼地看了於朝一眼,見他眼底沒什麼情緒,估計是沒聽出來呂陽濤話里說的是他,頓時放心了。
「怕什麼?我又沒指名道姓。」
更衣區的儲物櫃是一排一排的,他和於朝的儲物櫃偏裡頭,靠近淋浴間。
而呂陽濤兩人就在後面一排。
這會兒,兩人聊天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落入他們耳中。
「我就算點名了又怎麼樣?」呂陽濤鄙夷道,「我說的不都是事實?整天抬著個下巴用鼻孔看人,真當游泳隊是他家了?」
「害,人家天賦異稟又受重視,沒辦法。」
呂陽濤說,「有天賦了不起?除了他之外別人都不是人了?以前跟他打招呼就愛答不理的,上次接受完那個賽前採訪上了熱搜,瞧給他嘚瑟的,擱這兒裝他媽呢!」
龐亮皺起眉,這話他就不樂意聽了。
於朝那幾天哪兒嘚瑟了?
不都跟往常一樣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還有,」呂陽濤繼續說道,「你看見他今天上午故意站我旁邊訓練沒?他媽的明知道我那個時候挨教練罵了,還他媽來我面前嘚瑟。」
「……」
龐亮是真無語了,呂陽濤到底是什麼超絕敏感肌啊?
身後,呂陽濤還在繼續謾罵個不停,話里透露出來的各種信息擺明了就是於朝。
龐亮看著面無表情、絲毫不在意的於朝,一時間竟摸不准他到底有沒有聽出來。
「算了,於朝就是那樣的人。」
呂陽濤兩人沒設防,直接響亮地把於朝的大名念了出來。
龐亮心裡一咯噔,不禁看了於朝一眼。
只見身旁的於朝依然淡定地擦著濕頭髮,額前幾根髮絲稍稍遮住他凌厲的眉眼,眼底情緒不明。
好似完全沒聽到,又像是根本懶得跟呂陽濤他們計較。
名字一出,身後的兩人瞬間噤若寒蟬。
短暫的沉默幾秒。
估計還是怕別人聽見,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龐亮看著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於朝,也保持了沉默。
「話說濤哥,你認識這人不?」
呂陽濤兩人不知道在聊誰,看起了視頻。
不過手機的音量被刻意調小了,他們的位置聽不清到底是講什麼的,但很快呂陽濤給了他們答案:
「認識啊。跳水隊的時眠嘛,怎麼?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