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在用英語交流著這兩天的比賽。
那兩人連音很
多。
時眠只斷斷續續聽懂了幾個基礎簡單的單詞,大概知道他們在聊跳水比賽,但聽不懂具體說了些什麼。
直到他們口中冒出一句非常有外國口音的「shimian」,時眠這才懵逼地往前望去。
然而於朝將她的視線完全阻擋。
時眠想到於朝早期曾用一口流利的英語接受過國外採訪,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臂。
於朝回頭,沒說話。
只是用眼神無聲詢問時眠:「幹什麼?」
「我好像聽你前面的人提到了我。」時眠壓低聲線,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好奇,「他們在說我什麼呀?」
於朝的目光在時眠那雙明亮杏眼上停留兩秒,馬上垂眸。
耳邊,兩位外國選手還在用自己的母語交流著——
「今年女子雙人十米的冠軍又是來自中國,那位叫時眠的選手表現得很厲害。我聽說她還參加了明天的單人十米?」
「是的。」
於朝簡短概括,「說你是雙人十米的冠軍。」
「她已經連續拿了兩屆雙人十米的金牌了,不過在單人比賽上總是被她們國家的另外一名運動員碾壓。聽說她太想贏了,這次準備挑戰更難的動作。」
「可惜,越想贏說不定贏的機率越小。」
「……」
於朝眼皮一跳,面不改色地翻譯:
「期待你在之後的單人十米賽事中奪冠。」
時眠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他們說那麼長一串卻被於朝一句話給概括了,不禁發問:
「可他們不是說了那麼多單詞嘛……」
後面的話時眠沒說出口,她相信於朝也知曉她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於朝就斜睨了她一眼。
「我概括的。一分不花讓我給你當免費翻譯就算了,還得逐字逐句翻出來?」
「……」
時眠識趣地閉上嘴。
中間停了兩次。
剛好電梯也在這個時候抵達一層,裡頭剩餘的人有序地走出去。等於朝邁開腿,時眠才慢騰騰地跟上去。
於朝走得不快,時眠很快便追上了他。
兩人並肩走在僻靜的街道上,見於朝和她所走的方向一致。
時眠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你要去我們那棟公寓樓嗎?」
「嗯。」於朝點頭,「幫龐亮送個東西。」
時眠「哦」了一聲,隨即安靜下來不再開口。
跳完雙人,離單人比賽的時間越近她心裡反而虛了,越來越沒底氣。尤其是想到明天下午要開始比預賽,時眠就有些發愁。
在她不知不覺連嘆了三口氣後,腦袋被身旁的於朝猛地敲了下。
於朝力道不輕。
時眠吃痛地捂住頭,眼底儘是困惑不解,「你打我幹嘛?」
「別在我旁邊嘆氣,還沒比賽好運都要被你嘆走了。」
「……」
時眠誤以為於朝話里指的是他自己還沒比賽。
她鬱悶地抿抿唇角,正想朝左邊走兩步和他拉開距離,於朝在這個時候又說話了:
「在愁明天比賽的事?」
「你怎麼知道的……」
於朝輕笑一聲,不答反問:「除了跳水還有什麼能讓你上心?」
時眠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她偷偷瞄了眼神色如常的於朝,如實把心中的擔憂說出了口:
「有點擔心我跳二三組動作時失誤。」
207C和307C這兩個動作要是失誤,別說金牌,連銀牌都要懸。
選不太穩定的高難度係數動作,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時眠還想多說兩句,轉念想起於朝或許聽不懂,便也不說了。
誰知於朝接過話茬問她:「你平時成功率高嗎?」
「還行。」
跳十次大概只有三四次不夠穩定?
於朝沉思片刻,低「嗯」一聲,「那就能奪冠。」
「?」
時眠壓根沒明白於朝從哪兒得到的結論,不由得驚訝抬頭。看於朝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她立即認真喊道:
「於朝,你好像有點太高估我的實力了。」
「有麼?」於朝漫不經心答,「是你太低估自己了。」
時眠扯了扯唇,沒把於朝的話放在心上。
只當他是賽前安慰她、用言語給她投餵定心丸。
「實在沒信心,你可以考慮拜一拜我這個奪冠王。拜了肯定能奪。」
「……」